姑娘,你要做皇後了不是?”
小杏激動到的跳腳,拍著手驚道:“陛下待姑娘可真是跟戲文裡說的一樣,機關算盡…”
趙榮華抬頭看了眼,“小杏,你好像長高了。”
小杏仰起脖頸,比照著門框,“好像是啊,跟著姑娘吃的好,竟然還能長高。”
小杏是孩子脾氣,三言兩語便被趙榮華岔開了話題,嘰嘰咕咕說了好多,直到有客人來,她才蹦蹦躂躂離開。
舅母過去的時候,表哥宋吟也跟著一起去的,他去了崇文館,倒是個安生的活計。
趙榮華去房中沏茶,出來就看見舅母與母親挨著坐,舅母為母親簪了支花,母親微低著頭,眉眼溫婉,那一瞬間,就好似回到母親年輕的時候,趙榮華突然就有些眼熱。
淳淳,你這花架甚是清雅,養成了隱蔽,夏日坐在此處乘涼,清風徐徐,倒也沒有閉塞的感覺。”
趙榮華端過去茶水,“只小蟲多些,夜裡蚊蟲也多,需得提前塗好藥膏,否則兩條腿都跟著遭殃。”
你母親的畫讓我彷彿看到當初,我剛嫁到宋家,她還未出閣,整日裡畫些花鳥蟲魚,栩栩如生,那會兒她多有靈氣…”
舅母拉著母親的手,為她把發絲抿到耳後,“聽聞那惡毒的婆子終究受不了酷刑,嚥了最後一口氣,屍首被拖去了亂葬崗,趙家大郎二郎沒有過去收屍的。”
拖到亂葬崗的屍首,多半都會被野狗野獸叼走。
李氏倒了之後,趙家也跟著大門緊閉,這幾日,老宅也被賣掉了。
三人正坐著,門外傳來嘈雜的爭吵聲,接著,便有人拍門,斷斷續續後彷彿被容祀的暗衛拉走,歇斯底裡的嚎叫聲沖天而起,刺的人耳膜生疼。
華兒,華兒,你出來見見姐姐!”
華兒,姐姐求你了!我知道你沒死,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出來吧,看在我們是血親的份上,你救救我們!”
…
舅母狠狠一拍桌子,啐道:“好生不講理,沒教養的東西!”
外頭都在傳趙榮華已死,只有最親密的幾個人知道容祀的目的,既然傳了,那便要讓坊間相信。
外面的嚎叫聲如此慘烈,恨不能叫人都聽見,趙榮華沒死,在這躲著呢。
實在是居心叵測,黑心至極!
趙榮華拉著舅母的手,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容祀的人自會處置幹淨。
只是她沒想到,那個素來端莊文雅的大姐姐,有朝一日竟會變得如此窮兇極惡,似潑婦罵街一般,狂放的叫囂,她能聽見她的掙紮聲,啐罵聲,還有因為撕扯而發出的布帛撕裂聲。
很快,戍守的人將她架走,扔到了離門口數條街之隔的地方。
舅母的恨意還在,因激動而不住地抖著身子,“他們就是不想讓你好過,這群吸血的惡鬼,到底哪裡不滿意!
死也想拖你下水!”
母親,跟他們動的哪門怒氣,傷肝傷腎,妹妹心裡清楚,這才是最重要的。”
想必宋吟也是怕她腦子一熱,還顧念什麼姐妹情誼,這才故意點撥。
經了那般多的事,趙榮華早就對趙家所有人沒了情誼。
只是,大姐姐今日來激她,作風行事完全不是她一個閨閣女子能想出來的,幕後,又是誰在指使呢?
想起那日小杏說的話,趙榮華眼前登時閃出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