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染了血,殷紅似火。
容祀埋下頭,啄了啄。
孤甚是喜愛…”
音落,人又起。
窄塌不堪負重,滄桑的發出哀鳴。
空氣裡潮濕而又灼熱,風雨聲裡,帷帳落下。
趙榮華無力的俯趴在堆疊重重的衾被衣衫中,纖細身體折成一抹,兩手攥著衣衫,水眸被他欺的墨裡染紅,因被箍著,唇中不時發出幾聲悶哼。
終是抵不過容祀的蠻橫,那帷帳整個人被扯了下來,將兩人困在其中。
雨勢漸收,隱約能聽見蟲鳴鳥叫。
已是晨起時分。
廟裡的齋飯不算爽口,粗糙的米粥清湯寡水,沒有新米的香氣,倒是有股刷鍋水的餿味。
容祀只聞了聞,便將米粥往旁邊一推,蹙著眉頭睨了眼小僧彌,“你們廟裡是窮的揭不開鍋了,拿著刷鍋水來應付?
昨日我可是供了好些香油錢,就吃這等下爛貨。”
小僧彌雙手合十,連連道歉,卻始終堅定回他,廟裡吃的都是這樣的米粥,想換,是不可能的。
趙榮華想讓他息事寧人,可容祀不知怎的了,此時非要跟那小僧彌過不去,拉扯間,給人撕壞了僧袍,小僧彌紅著臉就往回走。
容祀一拍雙手,將摺扇展開,翩翩風流的模樣,“走,去他們後廚瞧瞧。”
這話,當即讓趙榮華想起容祀來廟裡的真正目的。
這個時候,大多數僧人都剛下了早課,在齋堂用膳,後廚只有兩個小僧彌,正刷了幾口大鍋,轉頭卻又把灶上的另一份齋飯仔細用食盒裝好,合蓋的縫隙,趙榮華瞧見裡面有一道釀丸子。
嗅著味道,是用小羔羊做的。
肉質滑嫩,味道鮮美。
兩人互看一眼,不動聲色的尾隨過去。
別碰我。”容祀想抓她的手,被趙榮華一記冷眼掃過,訕訕收了回去。
他走在前頭,見她腿腳不利,這才想帶她走快些,那人卻好生不講道理,容祀如是想著,便加快了腳步,果真就將她遠遠拋在後面。
趙榮華昨夜沒有睡好,被他翻來覆去的跟烙餅一樣折磨,好容易有了睡意,天卻大亮,雨後的清晨,能聽見僧人念經的聲音,她哪裡好意思再睡,便忍著不便,起身穿了衣裳,一推門,容祀倒是神清氣爽,在院中賞景舞劍。
看的她氣不打一處來,恨不能將他倒吊起來,掛上三天三夜。
容祀看那小僧彌將食盒放到門口,倒退著離開,回頭,趙榮華還慢吞吞將將走過來,他一急,不管不顧沖她使了個眼色,攔腰將她扛起來,兩人避到樹後。
趙榮華雖嚇了一跳,可抬眼看見小僧彌從拐角處走出,連忙自行捂了嘴巴,待人走遠後,這才拿手狠狠錘他一下,低聲道,“放我下來。”
容祀不悅,趁機一拍她的後臀,將人放在地上。
冷不丁,那腳又跺上來,直直踩在他腳面上,像是踩爛了一般。
你別得意忘形,當心孤…”他琢磨著狠話,一時間想不出該說什麼好,說重了,怕惹惱了她,下回同寢更要麻煩;說輕了,又怕沒有威懾力,撓癢癢似的,她分明不會當真。
當心孤…咬你!”
他作勢張了張嘴,果然就唬的趙榮華一愣。
待緩過神來,那人已經收起摺扇,繞到放食盒的廂房後,矮了身子,揮揮手,叫她趕緊過去。
房中很靜,靜的能聽到喝稀粥的聲音,釀丸子的香氣饒是隔著合上的窗牖,亦能飄進鼻孔。
容祀本就沒有用膳,昨夜又過度勞累,被那味道一勾,腹中咕嚕咕嚕叫了幾聲。
趙榮華比了個手型,沒有出聲:裡面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