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人,何時輪得到她們說三道四,什麼太子妃不容人,他想要,還管太子妃要不要?
越走越氣,尤其想著前頭她們妄議的渾話,他根本一句都不信。
留在雁回山,勾引安帝?
趙榮華只要腦子沒壞,決計做不出這登場醜事。
出了宮,容祀勒住韁繩,肅著臉色吩咐胥策,“你去她家裡看看,若是沒人,便去雁回山尋孤。”
殿下,去雁回山何處?”
溫泉行宮。”
用過晚膳,趙榮華與裴雁秋取出紅紙,剪了幾個好看的花樣,又在興致中,對著彼此剪起小像來。
還記得上回捏泥人的匠工嗎,”裴雁秋抬頭,看見她剪得用心,不禁湊過頭去,“他在城東又開了一間鋪子,前去叫他捏小像的公子小姐絡繹不絕,我跟傅鴻懷也捏了倆,好看又鮮亮。”
他手藝好,又有做生意的頭腦,是青州府來的吧。”趙榮華剪完了,對著裴雁秋比劃了下,貼在她的鬢邊。
真好看。”
裴雁秋莞爾一笑,撿起小鏡側臉一看,紅紙小像掛在釵尾,紅通通甚是喜氣,“我還一直忘了說,那日你抱回去的泥人,千萬別放在顯眼處,不過也是我多嘴,你自己知道,肯定不會…”
知道什麼?”趙榮華心裡咯噔一下,隱隱生出不妙的感覺。
太子心眼針鼻那麼大,若是看見你閨房中擺了程雍的泥像,你說他會怎麼想?”裴雁秋戳了下她眉心,見她神情愕然,不由狐疑地反問,“你不會沒收起來吧?”
應該,不只是沒收起來,趙榮華頭有些疼,她還當做禮物親手贈與了容祀,那人甚是歡喜,如今就擺在床頭,夜夜對著觀摩。
那不就是個信手捏成的小人嗎,怎麼會是程雍?
你真的…沒收起來?”裴雁秋見狀,擱下手中的小像,拉著蒲團挪到她身邊,“太子沒發現,沒跟你耍脾氣?”
大概是沒有發現,”趙榮華回想起他的神色,彷彿還日漸歡喜,說那泥像甫一打眼並不出彩,卻是極其耐看的,就是文弱了些,書生氣濃了點。
那你趕緊收起來,別等到他後知後覺,指不定如何治你。”
傅鴻懷與她講過容祀不少故事,隻字片語便能知道那是怎樣偏執暴戾的一個人。
有點難。”趙榮華呷了口茶,喉嚨的緊致感稍稍好些,門外傳來說話聲。
裴家的婢女前來叩門,說是趙家大小姐來了,要找趙榮華。
兩人對視一眼,裴雁秋搖頭,“便說我們睡下了,不見客。”
趙榮華招手,那婢女就停了腳步,聽那兩人商議,“雁秋,深夜大姐姐過來,想是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你放心,我自己知道輕重,便喚她進來聽聽何事,不妨。”
裴雁秋噓了聲,“她怎知你來了廣業寺,你不覺得奇怪嗎?”
正是因為奇怪,更要弄清楚。”
婢女將人領了進來,入門後,趙榮淑便解下兜帽,露出一張憔悴暗淡的小臉。
她生的臉圓,府裡還調侃是有福之人。可現下看著那臉只從前一半大小,更顯其神情侷促,性子膽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