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榮淑並未坐下,站在門口,嚥了咽喉嚨接過婢女端來的茶水。
大姐姐,你找人跟蹤了我?”
沒有…”趙榮淑慌亂的擺手,臉色有些難看,就像大病初癒,尚且帶著羸弱之色。“我是,我是…你先不要管我怎麼知道的,華兒,我過來,是有事告訴你。”
袁氏要殺你!”
大姐姐,這話從何說起,”趙榮華心中大驚,裴雁秋握著她的手,神色一凜,正色詢道,“趙家姐姐,你坐下來,將前因後果說個明白,莫要嚇壞了她。”
趙榮淑喝了一盞茶,這才稍微平息下來。
東宮太子妃與諸良媛良娣已定,太子想要穩固權勢,必然不敢開罪太子妃,你的存在,與他而言是一種麻煩,華兒,他要把你獻給安帝…”
趙家姐姐,話要斟酌,不可胡亂猜忌。”裴雁秋雖大駭,卻依舊沉穩著臉,唯恐其口不擇言。
是袁氏告訴我的,她在含光閣有眼線,前幾日聽了訊息,說太子為了鞏固東宮之位,一面忙著籠絡朝臣,選太子妃和良娣,用其孃家之勢互助互利,一面又去討好安帝,利用他好色的本性,把你獻與他…”
不可能。”
趙榮華幾乎沒有猶豫,篤定的搖了搖頭。
容祀雖狠辣毒辣,卻不至於做出這種令人不齒的晦事。
他是明目張膽的壞,恨不能讓天下人都知他的陰毒,而絕不會行暗中茍且,更何況是拿一個女人去諂媚安帝。
趙榮華疑惑的望著趙榮淑,“大姐姐,你是怎麼知道此事的。”
趙榮淑悲憤交加,掩著胸口喘粗了氣,見她不信自己,反而充滿懷疑,更是心如刀絞。
前些日子婢女登門被拒,自己親自前來,被侍衛無情推趕的情形悉數湧上心頭,她咬著唇,淚珠沿著腮頰撲簌簌的掉下。
華兒,於你而言,我是外人了,對不對?你以為我要害你,要利用你,我是你的姐姐,我怎麼會…那般無恥。”
趙榮華有些愧疚,卻還是悄悄從她眼神舉止中尋找破綻,她總覺得哪裡不對,說不上來的詭異。
這是袁氏親口跟我說的。”
趙榮淑抹去淚,難得強硬起來,“她找過錦兒,也找過我,都是為了要你的性命,不管你信不信,她以讓父親出獄為承諾,要我毒死你,藥…就在這兒。”
她從腰間拿出一個白瓷瓶,裴雁秋籲了口氣,驚駭的拿到手中,還未開啟,便被趙榮華制止。
雁秋,不要開啟。”
不知藥力如何,萬一沾染上,便對身子無益。
你知道半山腰是誰的行宮,今日的關卡又是為何而設?”趙榮淑言辭鑿鑿,眼神中充滿了堅定的質問之色。
趙榮華與裴雁秋相視一眼,“大姐姐,你是說,我被太子算計了。”趙榮淑苦笑出來,“你當真以為他喜歡你?華兒,都是假的,若他喜歡你,又怎會設下今日的陷阱,若他今日沒有負你,我又怎會費盡辛苦趕到山上,我也在等他最後的抉擇,然而,他果真絲毫不念你與他的情誼,他將你困在山上…”
行宮,是聖上的行宮?”
趙榮華艱難的問出這話,便見趙榮淑點了點頭,“今日春祭,聖上讓太子代為主持,而此時此刻,他就在半山腰的溫泉行宮,等著你自投羅網。”
兩人齊刷刷看向趙榮淑,正在思索她所說何意的時候,門外傳來嘈雜的爭吵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