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雍匆忙掃了眼她的衣著,雖有些驚駭,卻不敢唐突,他解了自己外衣,攏住她的身子。薆荳看書趙榮華沒有推開,低著頭將釦子一一扣好,複又對其福了福身,道了謝。
要出宮?”
是。”
我送你。”
他聲音清潤,緩緩道來,並不會讓人覺出不適。
有勞程大人。”
自此,兩人便雙雙沉默,直到拐過垂拱門,程雍忽然頓住腳步。
趙榮華不禁抬起頭。
程雍握緊袖中的手,只覺一股熱血直沖腦門,脫口便道,“你可願嫁我為妻。”
趙榮華怔了下,卻未如他所想的那般驚慌,只片刻的猶豫,便柔聲回道,“程大人醉酒了。”
程雍合該知道她跟容祀的關系,今日出此一問,無非因著容祀選妃。
程雍是君子,心腸也好,定是不忍看她沒名沒分,被人視之棄履。
程雍反應過來,知是自己輕浮,不禁有些懊惱愧疚。
然看著那張細白如玉的小臉,他又不想收回方才的言語,唯恐她不肯相信,補了一句,“程某是真心實意愛慕小姐,想給小姐遮風擋雨,給你一個家…”
他說的小心翼翼,尤其是說到家的時候,舌尖好似千斤重,他自是知道這句話的意義和分量。
今夜他未醉酒,真正醉酒的人,正在亭榭中,面對著安帝和禮部的官員,虛與周旋,北襄王亦在其中,年邁矍鑠的身影如雄壯的鷹,頗為自豪地頻頻側頭望向容祀。
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太子如今愈發能幹,前不久還在臨安挖了個雞血玉的礦脈,不若著人用極品滿堂紅給太子妃做一套頭面,再雕幾個應景的擺件放在東宮,既能養眼,寓意又好。”
安帝意有所指,飲下酒水,不動聲色的看著容祀。
容祀笑了聲,知道安帝心裡打的是何主意,遂也不接話,順著他的意思點了點頭,“父皇說的極是。”
便再也沒有下文。
安帝老謀深算,推杯換盞間,又報複似的多灌了他幾盞酒。
心裡暗道:不孝子弟!
北襄王爽朗的拍了拍容祀的肩膀,嘆道,“殿下正是為聖上分憂的年紀,如今國庫空虛,他能及時想法補給,委實是眾皇子的楷模。”
北襄王說到朕的心裡,太子宵衣旰食,晝夜不歇,正如當年的德陽,說到德陽,朕心裡難免傷心,嗨…”
北襄王與容祀的臉色俱是一沉,便聽安帝又緩緩說道,“太子切勿同朕年輕時那般,只顧朝事,冷落了太子妃與良娣良媛,屆時釀成大錯,為時晚矣。”
他連連嘆氣,將桌上氛圍變得甚為凝重。
程雍望著趙榮華緊繃憤憤的小臉,不由催促了一聲,“走吧。”
臨安是梁俊奉了太子的旨意,親自監工挖了宋家祖墳,運回京中的雞血玉林林總總已有幾車,好壞參次不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