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她的孩子沒有了,是陛下不想她生,還是不能讓她生?”太皇太後索性將話都說明白:“不想她生,因為那個孩子不是嶺南王的,不能讓她生……是因為那個孩子是她哥哥的。”
啪,火盆被李珵瑞踢翻在地,有幾塊滾到了太皇太後腳下,飛濺的火星把她的羅裙燙出了小洞,她並不躲避,直視皇帝的眼睛,很是平靜:“看來是後一種了。”宮中之事向來不是空xue來風,既然傳的出謠言就有事實根據。
果然讓她試探出來了,承歡真是的李氏子孫。
“皇祖母到底想說什麼?!”
“哀家想說什麼?!”太皇太後一直壓抑的火氣,頃刻爆發,抬手給了李珵瑞一個耳光:“哀家還想問你要做什麼呢!既然你知道葉承歡是嶺南王的妹妹,為什麼還要與她糾纏?!她是郡主,是你的堂妹!”
李珵瑞倒不覺的疼,也不生氣。面對質問,他終於理解了承歡當初的感覺,不覺得有什麼異樣,心裡有一種空蕩蕩的平靜:“那又如何,朕愛她,不管她是誰。”
“你是一國之君,任性胡來,如果做天下表率。”
李珵瑞道:“正因是朕是一國之君才能得到她,才能把她留在身邊。朕付得起任何代價。”
“好個……傾盡天下為一笑。”太皇太後緩緩坐下,道:“那承歡呢,她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世吧……”知道自己是郡主,自己同床而眠的是自己的哥哥吧。
“知不知道,她什麼都改變不了。朕要留她,她便哪裡都去不了。”尤其是現在,她已經有了他的骨肉,只能安下心來做他一個人的貴妃。
太皇太後聽了李珵瑞的話,慨然道:“蜀王暴戾張狂,昭王玩世不恭,紀王木訥寡語,哀家一直認為只有珵瑞你是仁德孝慈的,是帝位的最佳人選。可是現在看來,哀家錯了,你比蜀王更懂得使用暴力擷取所需,比昭王更不計世俗約束,比紀王更懂得隱藏心事。”
“皇祖母,您說的一點錯都沒有。”李珵瑞道:“朕為了她將天下壞事都做盡了。也不在乎再多做幾件。”亦是威脅,再敢有阻擋他與承歡在一起的,不管是誰,他都不在乎鏟除。
太皇太後當然聽得懂皇帝這句話的意思,也深知自己再無能力左右皇帝的決定,她長嘆一口氣,良久無言。
“既然皇祖母再無話問,朕就不打擾皇祖母休息了。”
“陛下留步。”太皇太後道:“陛下可聽到宮中流言了?”
“什麼流言?”
“還能是什麼流言,否則陛下以為哀家是怎麼知道葉貴妃身世的?!”
李珵瑞道:“此事朕自有處理辦法,不勞祖母費心了。不過仁壽宮若是也有人參與謠言的散播,別怪朕一視同仁,正法妖言者。”
不等太皇太後再多說一字,轉身向仁壽宮外走去。在門口候著的同恩和戴安一見皇帝這般臉色,知道一定是氣不順,都不敢亂說話,弓著腰跟在皇帝身後。
司燈的宮女們提著宮燈在前引路。忽然李珵瑞道:“朕問你們,你們可在宮中聽過什麼謠言麼。”
小宮女一向只管掌燈引路,從未與皇帝說過話,此時忙住了足,跪地回道:“回皇上,奴婢從未聽過任何謠言。”誰也不能把亂傳謠言的帽子,自己爭著戴。
“同恩,你聽說過嗎?”
“老奴不曾聽過半句。”同恩頭搖的撥浪鼓一般,恨不得渾身是嘴,一起說沒有。
李珵瑞哦了一聲,又問戴安:“你呢?”
戴安跟著同恩一齊搖頭。也不敢問是什麼謠言,反正搖頭準沒錯。
“那你們呢?”李珵瑞又問同恩和戴安帶的小內侍們。小內侍跟著同恩和戴安學,也都搖頭回答:“沒有。”
李珵瑞冷笑一聲:“真是奇怪了,難道只有太皇太後一人聽到了?”
靜。
須臾,李珵瑞又道:“不說也罷,同恩,戴安你們去查,這宮中是誰傳過不該傳的謠言,一旦查出,一律割舌,罪魁則剝皮實草。”
。
逼問婕妤
李珵瑞回到承央宮,承歡正捧著暖手爐和葮葙說話,見他來了,笑著說:“陛下怎麼也不通報一聲,外面好冷的吧,讓我給您暖暖手。”.
承歡放下暖手爐,走到李珵瑞身前,握住他的手,呵氣:“陛下的手,怎麼這麼涼。乎”
李珵瑞把手抽出來:“別把涼氣傳給你。”
“我們兩個人,火氣總比陛下一人旺,不要緊的。”承歡道。
李珵瑞還是不讓她碰自己,岔了話題:“明天讓墨禦醫再來為你診脈,看看咱們的孩子怎麼樣了。”
承歡幸福的點頭,重複了一遍李珵瑞的話尾:“……咱們的孩子。”說的李珵瑞心中暖暖的,這五個字是這寒冬中最溫暖的存在。
同恩和戴安是聽過謠言的,不管是葉貴妃要奪劉婕妤的孩子,還是葉貴妃本是嶺南王的妹妹,全都聽過。不過本著狡猾的本性,縱然聽過也沒有過問和討論過。因為他們知道,此事早晚會傳到皇帝耳朵裡,到時候凡是議論過此事的只有死路一條。&0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