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下,她仍然忍著,牙齒幾乎被自己咬碎。
捱了七八下之後,她竟然覺得沒有感覺了,奈荷似乎聽到到了每一棍子帶起的血肉離開身體的聲音,她忍著不叫不哭,維持著莫名其妙的堅強。
終於,所有的棍子都打完了,整整23下,奈荷被從長凳上抬下來扔到地上,她的碎發統統黏在額前,臉色白的像方才飄落的小雪。
細雪飄落,一陣冷風吹的她殘破不堪。
薛蕭用腳踢了踢葉長志冷笑:“你真是養了個好女兒,看的我真羨慕。”葉長志顫抖的撅起屁股,抱拳磕頭,薛蕭沒理睬他,掃了眼奈荷,搖搖頭,但沒說什麼,走了。
葉長志的傷勢不重,只捱了7棍子,還能走,他顫顫巍巍的起身欲離開,奈荷看到了,欣慰的笑:“爹,你沒事真好。”
“啐——你這妮子怎麼才來,知不知道,我被打的多疼?”葉長志踩到奈荷臉上,奈荷瞬間失神,她的腦袋無法給予回答。
她只覺到了徹骨的寒冷。
葉長志罵完奈荷,忍著傷往自己住的小院方向走,奈荷掙紮了幾次,可下本身已經失去了知覺無法站起來,她對葉長志說:“爹——撫我一把,我這就跟你回去。”
“呸。我哪有力氣扶你。”葉長志回頭看了眼奈荷,留下這句話繼續走。
“爹……你幫幫我,否則我會凍死的。”奈荷爬到葉長志腳邊,身後是一條血痕,她摟住葉長志的腿,葉長志無比厭惡的踢開踢開她,狠罵:“滾,你自己爬回去。”說完,留下奈荷一步一顫的走掉了。
奈荷趴在冰冷的地上,眼睜睜的望著葉長志離去的背影,終於再也忍不住,大哭出來,邊哭邊艱難的爬行,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在落了薄雪的地面上顯得分外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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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救
奈荷伸出手接住飄落的雪花,她平素最喜歡雪景的,但現在她只覺得每一片飄落的雪花都帶給她更深刻的痛,忽然手上沒有雪花落下,她抬頭,發現頭頂一把紙傘為她遮住越下越大的雪。
少年眼中眼淚,為她撐傘。
風雪越下越大,滿世界的銀白,雪絮中的少年盡量忍住想哭的鼻音:“我才知道你在這受刑,就趕緊過來了。”奈荷的睫毛上的雪融化成亮晶晶的水珠,她揉了揉道:“天涼,少主還是趕緊回屋吧……”
李珛萬沒想到奈荷會說這樣一句話,再也忍不住扔掉紙傘,一把抱住奈荷,幾乎哭出來:“你何苦呢,我聽說葉一輕根不是你的父親,你何苦呢?”
奈荷在他懷裡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她凍的僵硬的身子汲取著李珛的溫度,但李珛的話死死刻在她心中,她推來李珛,看著他的眼睛問:“你說什麼?”
李珛抱起奈荷,踏著雪,往自己屋裡去,一路上,已經換了棉衣的護衛紛紛側目,但沒有一個人敢上來幫忙或者多說一句話,都低著頭。
到了李珛的房裡,他把屋內所有的婢女都趕出了房間,只留他和奈荷兩人。李珛將她輕放在床上,恨恨的說:“薛蕭,他給我等著。”
奈荷嘴唇青紫,她抓住李珛的衣襟,問:“世子,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李珛握住她的手,放在嘴邊呵氣:“我聽奶媽說,其實你本不是葉一輕的親生女兒。”
奈荷的心在下沉,最終淪陷在完全的黑暗當中,她甚至有種無視重負的感覺,曾經的種種非人對待,都有了答案,原來自己不是父親的孩子。
李珛以為她受了刺激,將她摟在懷裡,像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自認為肉麻的話說出口:“你還有我。”奈荷這會恢複了些知覺,疼痛一波一波湧上,她根本沒聽到李珛的話,而是繼續問的自己的問題:“那我的父親是誰?”
“我這就不知道了,據說是父王給你指定葉一輕做你的養父的。”李珛說,他還有一個資訊沒說出來,那就是璟王當年是指定樂坊最下作最狠毒的男子做她的養父。奈荷喃喃的低語:“是王爺……王爺一定知道我的身世,我要去問王爺。”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作勢要去找璟王。
李珛攔住她,喝道:“你哪都不能去,你在這等著,我這就叫人把大夫找來。”李珛開啟門叫侍衛叫王府裡的大夫,然後重新回到奈荷身邊,她趴在床上,整個臀部血肉模糊,奈荷痛的抓住幔帳,卻一聲都不叫。
“奈荷……”李珛聲音哽咽:“等你傷好了,哪也別去,留在我身邊做我的婢女。”奈荷看了眼他,伸出手,說:“世子,將玉佩還我。”
李珛怒極:“難道你就那麼想跑去十六叔那裡?做……”氣昏頭的李珛還是說出了聽其他人提及的詞彙:“做性奴?!”奈荷冷笑:“那我在這裡做什麼?難道你把我留在身邊是要我和你賞月品詞的?”
“我和十六叔不一樣!”李珛對奈荷的冤枉很生氣:“你為什麼對別人都百般依順,對我卻伶牙俐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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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言
“只因我從未想過依附於你。”奈荷悠悠的說:“我從未想過和你牽絆。”
“為什麼?”
奈荷別過臉去,不看他,李珛捏住她的下巴,對著她的眼睛,又問:“為什麼不想和我牽絆?難道你認為我沒有能力給你幸福?”
奈荷淡然的說:“我只是等不了那麼久……”
是啊,他現在是一個小王爺,沒有任何權利和財富,一切一切都是他父親璟王給予的,而她已經初懂人事,沒有多少時間用來等待。李珛沒想到奈荷回答的這樣幹脆,心底彷彿被剜去一塊肉,疼的他緊緊捏住奈荷的下顎,奈荷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