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剛剛避開石壓地獄,這會兒該上刀山了?”
驚疑間,我倆果然見著塔心室的地板上,全是搖擺不定的,插在地上的大刀。
大刀刀尖向上,寒光閃閃,晃得我倆都有些睜不開眼。
大刀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塔心室,連通往八層的木梯上也都是。
謝絕嗤笑道:“都是假的。我不看不聽不想,就不信你能傷得了我。”說著一邊哼著小調,一邊閑庭信步,抬腳往木梯上鋒銳的刀尖踩去。
帥不過三秒,謝絕抱著腳大叫:“艾瑪,疼疼疼疼!這狗日的咋是真刀?”
我憋住笑,環視了下,見那些插在地上的大刀,刀影似乎都聚在一處,如同投影儀上的縮放光束,直直地指向我身後木樑上的某處。
我勉力從地板拔出一把大刀,感覺觸手冰涼,咬著牙,照著木樑上那個位置,用力扔了過去。
大刀“奪”地一聲,砍入木樑中,將藏在上頭的一張大刀形狀的紙片,震了下來。
眨眼之間,布滿整個塔心室的大刀,消失得幹幹淨淨。
謝絕沖我豎了豎大拇指,道:“還是你厲害。”
我倆相攜著往木梯上爬去。
堪堪要上八層塔心室了,我身後忽然傳來隆隆的悶響,下意識地快走了兩步,就見身下七層塔心室的屋頂,如同自動門一般,瞬間合在了一起。
得,這下沒退路了。
有了第七層的經歷,我倆信心倍增,也不再像先前那麼畏首畏腳了。
我甚至懷疑,師娘他們把這機關塔說得神乎其神的,會不會誇張了些。
八層塔心室的機構和佈置,幾乎和七層相同,只是空間更小了些。
一盆張牙舞爪的古怪盆景,被放在通往頂層塔心室的木梯上。
我叫不出名字,只覺得那盆景中的樹看起來黑黢黢的,竟像是鐵做的。
這盆景擺在這麼明顯的地方,顯然大有文章。
我倆也不敢靠近,小心翼翼地繞過它,就想往木梯上走。
屋裡不知怎地,忽然劃過一道耀眼的閃電。
我和謝絕面對面站著,我見他身後的木牆上,竟映出個遠古巨人般的巨大身影。這身影拎起鐵錘般的重物,往謝絕影子上的腦門砸落。
“噗!”
我還沒來得及提醒,謝絕在我眼前,腦漿迸裂,慘叫著,想要上來抓我的手。
我嚇得哇哇大叫,急忙後退,就見那巨大的身影,又一次手起錘落,如同舂臼一般,將謝絕的影子,連同他的人,在我面前,砸了個稀巴爛。鮮血濺了我一臉。
我嚇得渾身顫抖,緊緊貼在木牆上,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忽然,手心像是被螞蟻咬了一口,慌忙收手,往前一個趔趄,剛好撲倒在那盆鐵樹盆景上。
鐵樹枝幹堅硬無比,我這一下撲倒,身子正好壓在樹冠那削尖了的杆子上,頓時被紮了個透心涼。
一股股鮮血,順著鐵樹的樹身,汩汩地往樹枝、樹葉上蔓延開去。
整棵鐵樹,被我的鮮血,染成了一株血樹。
真實的刺痛感,讓我幾乎呼吸不暢。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個格外眼熟的身影,臉上帶著殘忍的笑意,慢慢悠悠,沖我走了過來,手中拿著一道沾滿了鮮血的玻璃刀子。
我腦子嗡地一下,頓時渾身冰冷——那個人,居然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