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絕苦笑道:“你小子下腳怎麼沒個輕重?這下好了,都不知道觸怒了哪位爺爺。”
我還嘴道:“他孃的誰踩的還不一定呢。你少貧嘴,快想想該怎麼辦!”
話音剛落,我倆腳下的地板,如同地震一般,開始劇烈晃動起來。
兩人收腳不住,紛紛倒地。
這時候,我們就聽頭頂轟隆隆地,傳來一連串震天動地的巨響。
那聲音聽起來,如同千軍萬馬奔湧而來,又如黃河泛濫奔流而下。
謝絕臉色唰地變得蒼白,結結巴巴地道:“該……該不是山崩了吧?”
這家夥還真是烏鴉嘴。我倆相互扶著站起,就見自己根本不在塔中,而是在進水洞之前的半山腰上。
頭頂巨大的山岩,如同黑壓壓的烏雲一般,沖我倆快速滾落下來。
我倆抱著頭,急忙往山腰上,突出的山岩下躲去。
我邊跑邊道:“你不是會法術麼?這山崩多半是假的,你快念法術,把咱們從幻覺裡救出去!”
謝絕邊拉著我躲進山岩,邊罵道:“我救你奶奶個腿兒!《岣嶁神書》是驅邪除魔的,不是變戲法的。這山崩肯定是墨門的老祖宗用厭勝術弄出來的,我可對付不了!”
說話間,我倆眼前驟然一黑,如城牆般厚實的山石陣,轟隆隆壓了下來。
山石相擊迸出的粉末,如同激射的子彈,打在我倆臉上,針紮一般的真實,疼得我倆哇哇怪叫。
只是幾秒鐘的工夫,我倆已經被重逾千斤的山石,結結實實壓在了身下。
密閉空間的壓抑感和窒息感驟然湧來。
我想用手去搬頭頂的碎石,被謝絕慌忙攔下。他怒喝道:“找死麼?這石塊這麼壘著,未必就會砸下來。你要動了一塊,還指不定啥情況呢!”
我喘著粗氣喝道:“難道就呆在這兒等死?”
見我就要看右手食中兩指,謝絕拍開我的手,咬牙道:“死馬當活馬醫了。”
他很艱難地從身後挎包裡拿出兩張符紙,想了想,趁我不備,往我臉上颳了些血液下來,往符紙上唰唰寫了兩道古怪的符。
他深吸了口氣,伸出右手食中兩指,豎在唇邊,小聲唸叨:“一山輕二山重,謹請六丁神六甲神,左拘山右拘山,兩手舉起太行山……”
我見他搖頭晃腦的,皺眉道:“你這念啥呢?”
謝絕被我打斷,有些懊惱,冷冷地道:“拘山壓頂咒。天曉得管不管用,總得試試。你別再打岔。”
他絮絮叨叨唸了半天,我倆頭頂的山石紋絲不動。
眼看空氣越來越稀薄,我倆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我實在忍不住,大喝一聲,抬腳就去踹石塊,謝絕想攔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腳,卻好像踹在泡沫上一般,瞬間將我倆頭頂的山石,踹了個窟窿出來。
我倆面面相覷,都不明白這算幾個意思。
我暗道莫不是因為我跟沈佳恩啪啪啪過了,所以現在功力大增?
謝絕見我一副痴漢相,拍了拍我的臉,道:“哎,醒醒,醒醒。這他孃的是假的。”
我摸了摸山石,有些難以置信:剛才山石從頭頂奔湧而下,還跟真的似的,連我倆的臉都被劃傷了。這怎麼一會兒的工夫,竟然變得比泡沫還輕?
驀地想起過去孟少農說過,厭勝術勝在攻心。只要心裡不去想,這些牛鬼蛇神自然不會出現。
我收斂心神,和謝絕面對面坐著,閉上眼,口中默唸師父教過我倆的丁蘭經。
再睜眼時,山石果然不見了。我倆也不在半山腰,而是又回到了機關塔的第七層塔心室中。
“橫豎都躲不過。”謝絕起身道,“應該還有一道機關,咱趟過去,別想就是。”
我點點頭,見謝絕彎腰去系鞋帶。一道刀光,擦著他的頭皮,忽地一下,從我倆之間閃了過去,嚇得我瞬間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