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除了師父和師叔,幾乎所有這段時間,我們遇見和認識的人,都趕了過來。
周格、林楓和許幻並排站在一起,慢慢走到我邊上。
我想起我們在廢棄廠房抓骨婆那次,周格口中提到的“小幻”,登時明白過來——原來許幻也是周格的手下。
包家姐妹和丁家兄妹笑眯眯地沖我擺手,攔在我們身前,和那些人冷冷地對峙。
鬼臉面具明顯有些慌亂,身子不自覺地顫了顫,強作鎮定道:“什麼風把包司主和丁大人都吹來了?我們不過上門敘敘舊,何必搞得這麼興師動眾?”
包小司冷笑道:“你也知道興師動眾?十殿閻羅,互不幹涉,你家主子沒告訴你?”
鬼臉面具尷尬地笑了笑,道:“包司主,我們這底下做事的,自然是得了吩咐才來的。再說了,是他們的人犯境在先,我們不過上門討個說法,這不為過吧?”
丁啟接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家主子丟了東西,喊你們來問責,這本無可厚非。不過奉勸一句,回去告訴你家主子,轉輪王封地雖小,卻也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別被人騙了當槍使,回頭鬧得大家都不愉快,反倒讓人坐收漁利。”
見那些人猶豫,齊雲山悶哼道:“還不滾?”
鬼臉面具如蒙大赦,和身後那夥人,一邊不停地沖我們彎腰致歉,一邊往竹林撤走。
我等他們走遠,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雙腿都有些發軟,被謝絕和範無咎及時扶住。
丁啟見著了,戲謔道:“喲,範大少主,剛才那股子氣勢,咋說散就散?”
包小嬋讓他別胡鬧,盯著我的臉看了很久,兀自喃喃道:“像……太像了……”
包小司攔在她身前,冷冷地道:“你既然挑明瞭立場,那些人自然不會視而不見。往後這片轄地,只怕更加不得清靜。以你現在的能力……唉,也不知道範大人是怎麼想的。”
謝絕問那些是什麼人。包小司道:“卞城王的手下。”
“卞城王?”範無咎皺眉道。“聽大人說,這卞城王,向來不涉權爭,與其他閻羅都相安無事。咱與他向來井水不犯河水,他怎麼會突然派人發難?”
我想起鬼臉面具離開時說的話,搖頭道:“只怕是有人挑撥離間。”
包小司點頭道:“冥界水晶蘭,一年開花四次。眼下正好是第三次花期,各轄地閻羅,都加派了人手監守。不過近日,卻不斷傳來有人偷花的傳聞。那偷花賊,最先就是從你們這兒傳出去的。只要加以利用,其他閻羅,自然就將矛頭指向你這邊了。”
我有些困惑:荼荼兒最近都跟我們在一起,不可能犯案……難不成真是奴兒?
可奴兒不是一直跟著沈佳恩的嗎?她總不會抽身去陰陽門附近偷花吧?
難道……難道是沈佳恩出了什麼事,她逼不得已,只能孤身犯險?
我越想越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大,一時慌得手腳冰涼。
蚊丁見我臉色難看,拉著我的衣袖問道:“師父,你怎麼了?”
丁啟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搖頭道:“你和小妹子的事,我們都聽說了。這件事本就蹊蹺,也不能完全怪你。大人深明大義,讓我們來幫你。這兒我們先替你守著,你快去吧。”
我嘆息道:“只可惜我找了那麼久,一點音訊都沒有。”
包小司冷冷地道:“我派出去打聽的人來報,說是看到一個像師妹身邊丫鬟的姑娘,曾在北方草原一帶出沒。只不過……”
“不過什麼?”
包小司蹙眉道:“那兒正是卞城王的地盤。他的地盤,與秦廣王捱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