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山的時候,我仍舊有些睜不開眼。
這也是沒辦法。試想,美人在懷,卻不能為所欲為,哪個大男人能睡得著?
只能看不能碰,我爸這兒媳婦找的,也是夠絕。
沈佳恩倒是精神百倍,見我氣喘籲籲的,還總停下來,拉我上山。
臨近晌午,我們終於到了孟莊祠堂。前兩天的經歷記憶猶新,我想到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喜婆,心裡仍舊有點憷,也不知道待會兒會不會又碰到她。
祠堂也依舊像我們離開時那般,殘破不堪。即使是大白天,那兩扇虛掩的木門,看著也透著陰森。
進了祠堂,沈佳恩眉頭一皺,怔怔地看著那尊石像出神。
我問她怎麼了。沈佳恩嘟嘴道:“相公,這石像……看著有些眼熟。”
我上次就覺得,這石像眉宇之間,跟沈佳恩很像,當時還道自己思念心切,看花了眼,眼下一對比,就發現確實像。
要說有啥區別,也就是石像穿得很古裝,而沈佳恩穿得更現代些。
如此看來,當初丁家兄妹讓我們來這兒,難道是有意為之?
這兒跟沈佳恩的身世,莫非真有什麼聯系?
我見沈佳恩想得都快成苦瓜臉了,嘴裡嘟嘟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說什麼,怕她走火入魔,讓她先別想了,搞不好就是巧合而已,再看看其他地方,有沒有什麼線索。
沈佳恩戀戀不捨地走開,和我繞到石像後,見我輕車熟路地去敲石像後的翻板,似乎有些詫異。
我也沒解釋,推開翻板,深吸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我又來了。”
有了先前的教訓,上山之前,我特意在集市買了手電和符紙。
我不是謝絕,沒學《岣嶁神書》上的法術,符紙權當有個心理安慰。
我和沈佳恩手拉手,慢慢從臺階上下去。
手電的光源確實要比蠟燭給力得多。我倆能清晰地看見洞壁兩側的情況。
這樣最好,省得那個人鬼莫辨的喜婆又突然冒出來嚇人。
走了沒一會兒,我肚子餓了,問沈佳恩有沒有帶吃的。
沈佳恩點點頭,從身後的包裡翻出好幾袋甜甜圈。我有些絕望,問她除此之外就沒帶別的了麼?沈佳恩很困惑地搖了搖頭。
得,有得吃總比餓著強。
我邊吃邊開玩笑:“你要那麼喜歡甜甜圈,我以後天天給你買。”
沈佳恩聽不出我話裡挖苦的意思,很開心地頻頻點頭。
我倆稍作休息,繼續往裡走。印象裡,上次我們跟著那喜婆,走了大概二十來分鐘,就該看到一道石門。順著石門往上走,就是搶親的房間。
可我倆走了快半個鐘頭,卻沒看到那道石門。
別說是石門,兩側的洞壁坑窪不平的,根本連一條縫兒都沒有。
我有些難以置信,和沈佳恩在附近又摸了一圈,仍舊一無所獲。
莫非這道門,尋常人是看不見的,非得喜婆引著,才能找到?
正在胡思亂想,耳邊冷不丁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姑爺、小姐,來回門吶?”
我倆猝不及防,嚇得手裡的電筒幾乎甩了出去。
循聲望去,就見一名弓著身子,顫顫巍巍的老婦,鬼魅般出現在不遠處的黑暗中,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
我見她仍是我們先前見過的,喜婆的打扮,人卻好像換了,警惕地點了點頭。
老婦呵呵笑著,轉身道:“沒人指引,你們找不到的。跟老身來吧。”
我看了沈佳恩一眼,見她雖然攥著我的衣角,卻點了點頭,也不好在心愛的人面前露怯,挺胸抬頭,和老婦保持著距離,跟了上去。
走了大概百來步,沈佳恩忽然使勁拉我的衣袖,示意我看老婦身後。
我心道莫不是那老婦沒影子,或者影子映出來是個獠牙鬼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