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一顫,問林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林楓說在電話裡講不清楚,還是等我到了再說,說完就掛了電話。
我把這事兒告訴了師父。師父沉吟半天,道:“既然這樣,你倆就走一趟吧。”
蚊丁也要跟去。我深知此行吉兇未蔔,正要拒絕,師父卻道:“帶她去吧。”
“師父?”我不解。
師父笑了笑:“你若連她都保護不了,將來又怎麼保護那些你在意的人?”
我渾身一僵,鄭重地嗯了一聲。
師父讓我們出發前,去魁偉堂走一趟。
從者雲村回來,邢煉和陳靈禕等人遵照師父的囑託,每天用桃漿擦拭傷口,又在香爐底下燻了半個時辰的香,體內的戾氣已經完全清除。
見我們要北上,陳靈禕說正好也要回去,跟我們同行。邢煉得了師父的幫助,人也豁達友好了許多,拍著胸脯向我們保證,會替我們好好照顧師父。
路上我問陳靈禕,林楓沒塗桃漿和薰香,會不會有事。
陳靈禕古怪一笑:“他呀,壓根就沒割手指。”
我眉頭一皺,回想起那天在土廟,我分明看到他身上飄出一團白花花的東西,而且他和那大和尚身前的破碗裡,也裝著血水,問陳靈禕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靈禕搖頭道:“我也不清楚。邢堂主後來替他檢查傷口才發現的。這個人,遠比咱們想象中聰明的多。不過嘛,是個警察,也難怪。”
我總覺得這事兒沒她說得那麼簡單,對林楓也突然有了防備之心。
我們在進城之前分開。陳靈禕想了想,對我道:“以後有需要子午門的地方,盡管來找我。”
我謝過了,和謝絕、蚊丁,快步往周格家跑去。
周格家的位置,在城中鬧市、一片筒子樓後的高層住宅區,與警局僅僅一牆之隔。
舊地重遊,我生怕被認出,悶頭在小區裡走了半天,總算有驚無險,上了電梯。
周格出來應門。見到我們,他似乎也有些意外,皺眉問道:“你們怎麼來了?”
我納悶道:“不是你叫我們來的嗎?”
周格一愣,似乎想到了什麼,嘆息道:“小楓這家夥……”
他叮囑我們小點聲,將我們迎進屋去。
我見他沒事,放下心來,接過他遞過來的茶水,問道:“周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周格看了眼半掩的臥室門,嘆了口氣,示意我們靠近,在我們耳邊悄聲道:“我知道,這事兒說出來,可能誰都不會相信。我媽……我媽她又活過來了。”
“啊?”蚊丁失聲驚呼。
我趕緊捂住她的嘴巴,讓周格說得再具體些。
周格說,她母親兩年前就去世了,當時按照農村的禮俗,沒有火葬,而是入棺土葬。
前兩天,他下班回來,見房門大開,以為進了賊,悄悄進屋後,卻見他母親一言不發,坐在沙發上,正用電視遙控器,一下一下地換著臺。
畢竟是警校出身,周格此前一直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乍一見自己過世已久的老母親出現在眼前,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緩過神來,也沒對外聲張,試探著喊了聲:“媽?”
周格的母親緩緩轉過頭來,沖他幽幽地道:“我餓了。”說完就起身去了臥房。
周格說,盡管母親已經離開兩年多了,但他聽得出來,那不是他母親的聲音。
他也不敢驚動其他人,畢竟這是自己的母親,而且這事兒太過邪乎,說出去也沒人信,只給林楓這些手下打了電話,讓他們在不驚動警局的前提下,設法找人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