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古村,村民大都迷信,當時就信了。
大和尚告訴他們,這只邪祟是從外邊來的,偽裝成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的模樣,讓村長把所有村民聚集到一處,他要逐一檢查。
蚊丁的養父母知道,大和尚故意把矛頭指向蚊丁,雖然對蚊丁的身世也抱有懷疑,但畢竟十多年的養育之情,不想她出事,連夜悄悄把她送走。
這事不知為何,被人發現,捅到了大和尚那兒。
大和尚惱羞成怒,汙衊稱蚊丁的養父母早已被那隻邪祟洗腦,病入膏肓,將他倆綁在木樁上,活活燒死。
之後,大和尚又謊稱,蚊丁會就此向村民複仇。不想死,就聽他說的,每天夜裡子時,在門前臺階上擺只水碗,碗裡裝滿清水,用刀割破手指,往碗裡滴一滴血。
大和尚說,活人的血液陽氣重,邪祟害怕,不敢靠近。只要撐過三天,那邪祟自然就會離開。
蚊丁躲在暗處,知道大和尚這樣做,其實是在害那些村民,但她不敢現身。
三天後,蚊丁發現,她原本熟悉的那些叔叔阿姨、阿公阿婆,個個變得性情暴躁,動不動就喊打喊殺,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而她也終於發現,那大和尚每晚都會將那些水碗中的血水,用一隻大土罐裝著,帶到山頂的土廟裡,淋在一隻吊死在橫梁下、渾身僵硬,散發著惡臭的貓身上。
她正不知所措之際,那個叫小侯的魁偉堂弟子突然來到村上。
小侯嗅出村裡不對勁,但看不出個中原因。挨戶詢問的時候,又因為言語冒失,激怒了一名老婦,被老婦用鐮刀劃傷。
小侯情急之下擊昏老婦,在村民的追趕中,遊過那條繞村河,逃了出去。
而當時,大和尚就藏在繞村河附近的林子裡。
之後發生的事,我們就全知道了。
師父聽她說完,忽然冷冷地問我:“你是怎麼救的她?”
我不敢隱瞞,把在河邊擊退大和尚的經過,一五一十告訴了師父。
蚊丁在一旁聽得如痴如醉,眼裡星星直冒,一臉崇拜地看著我。
師父卻皺了皺眉,悶聲道:“以後不許再這麼做。”
“可是師父——”
師父厲喝道:“你要還當我是師父就照做!”
蚊丁見師父兇我,胸膛一挺,嘟嘴道:“大哥哥這麼厲害,你幹嘛兇他?”她轉向我,又道,“大哥哥,你不要我做你媳婦,那我給你當個小徒弟吧。從今往後你去哪兒,蚊丁就去哪兒。”
“這——”我看向了師父。
師父似乎知道我在徵詢他的意見,嘆了口氣道:“她既然是你救下的,說明你倆有緣。小丫頭,你管他叫師父可以,但不許喊我師公。”
“為啥?”
師父搖搖頭,起身往後院的小屋走:“我才三十多,你這麼喊,把我喊老了。”
我和謝絕相視大笑。蚊丁愣愣地看著我們,也不明白我們到底在笑什麼。
有了蚊丁這個女徒弟,店裡的生活也多了些滋潤。
過去飯桌上,師父總含糊扒兩口飯,就去後院的小屋待著,我倆還以為他在節食,蚊丁來了之後才知道,是我倆做的飯菜,實在不合他的胃口。
蚊丁也不要我教她什麼,每天開開心心的,幫著我倆忙這忙那。
如此又過了一週。這天我正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喊奴兒出來,問問她沈佳恩的情況,手機裡忽然打進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通了,電話那頭傳來林楓的聲音。
我問他怎麼了。林楓猶豫了半天,這才道:“一陽,你快來一趟吧。周隊……周隊他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