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天劍的靜修室。
薛欣荃陪著雍玉姍早已等候於此,見得元天劍帶著章偉鼎進來,麻利地接過章偉鼎,卻是“啊”了一聲,直接把章偉鼎往地上扔,一想不對,又慌忙抓住。
雍玉姍也是臉色發白,怒意橫生:“他是你的大弟子,你下手竟然如此殘忍!”
“師兄下的手,不關我事。”元天劍毫不猶豫地把陳雲連給賣了。
“你少來了!”雍玉姍聲色俱厲,“欣荃,揍他!”
元天劍瞬間鼻青臉腫,薛欣荃要收拾他,他就算要辯解也來不及,呼吸之間,踹他一萬腳都是收手了的。
“這真不是我本意!”元天劍哭喪著臉,媽的,被自己媳婦兒狂揍,要多丟人有多丟人。這倒還罷了,此時的章偉鼎早已不省人事,沒看到這一幕,這意味著他就是想扮惡人來增加其對二位師娘好感的機會也白白浪費了。
“剛才你和陳雲連的對話,我聽到了。”薛欣荃黑著臉道,“姐姐也知道了。”
“哎呀,我怕了你了,又不是沒跟你們說過,破鼎遲早得挨這麼一次打。”元天劍揉搓著腦袋,解釋道。
雍玉姍搖了搖頭:“你完全可以不用下手這麼狠毒,而且你明明可以與他細說,作為生活了十多萬年,見識過無數世面的章偉鼎,不可能會拒絕,有必要惡化你們的關系?你是什麼心態!我發覺我有些看不懂你了。”
元天劍邊行功消除身上的淤傷邊口齒不清地回應:“我確實沒想好是不是要給他洗髓伐體,我的本意是利用他來打磨小冰淩他們,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破鼎一看就不是正常修士,哪有這麼大歲數的煉氣初期。”薛欣荃想給章偉鼎療傷,卻也知道此時療傷於他而言,這頓苦算是白捱了,而且更讓她難受的是,她不僅不能對他進行醫治,還得不停地施法阻止章偉鼎的傷口癒合,這對她而言,無異於折磨,一股怨氣自是得朝元天劍宣洩。
“這是貨真價實的煉氣初期好不,而且資質又這麼爛,稍微看上去顯得大點本就很合理。如此一來,打敗小冰淩他們才說得過去。真傳弟子最容易犯的毛病就是目空一切,眼高手低,我借破鼎打磨他們,本就再合適不過了。”
“我信麼?”雍玉姍哼了一聲。
元天劍也鬱悶不已:“怎麼就不信了,我怎麼知道破鼎根本就忘了他早已不是大乘修士,偏要裝x施展早已超出自己承受力的術法,結果岔氣了!”
“你完全可以阻止!”
“我本來想阻止的,不過他的一個舉動改變了我的想法。”元天劍道。
薛欣荃突然插嘴:“阿劍,你來吧,這種非人手段,我是不想再施展了。”說著她就眼圈紅了。
元天劍有些詫異,以薛欣荃以前的性格,不應該啊,看來老子魅力無窮,能感化世人,引導向善,堪比大慈大悲……呸呸呸,他連忙掐斷自己念頭:“欣荃,破鼎本是大乘根基,除了你和師兄,我和阿妞無法阻止他的恢複速度,到時候會前功盡棄。”
“那你喊陳雲連來。”薛欣荃終於忍不住掉了眼淚。
元天劍輕嘆一聲:“還需十四個小時便是子時,欣荃,入了靜修室,師兄是不能參與的,很多秘密,他知曉了是禍非福。”
薛欣荃含淚點頭,沉默無語。
元天劍撫摸著她的長發,輕輕道:“我對破鼎的秉性,一直無法把握,當年他轟殺數千萬修士,連眼都不眨一下,在毗沙宮也是不計後果,拿千峰宗做替罪羊,他甚至立志征服近萬宗門,所以我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對他進行改造。”
“直到小潛挑釁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他,一開始動的念頭,不過是要抓住小潛,打他屁股,而不是一上來就下狠手,我覺得,他本性還是不壞的。恰好小潛施術攻擊,我就想反正破鼎一會兒也要挨頓苦楚,不如順便借機教育下他們。”
“破鼎岔氣,你動了手腳?”雍玉姍問道。
元天劍連忙解釋:“真沒有,我只是控制了飛雪的威力,他只是看上去很嚇人,沒傷到要害的。”
雍玉姍白了他一眼:“這種把戲,他們未必看不穿。”
元天劍嘿嘿一笑:“小冰淩不就看穿了嘛,她說來找我,結果跑一邊去偷笑了,臨走還惡搞了小冬瓜一下。不過除了她,其他小朋友都是懵的,說明還是很有效果嘛。”
“只是這樣一來,破鼎對你誤解更深了,唉……”雍玉姍嘆了口氣。
“能有什麼誤解了?等他醒來,發現自己脫胎換骨,自然明白我的意圖。跟你講,教育弟子就得像我這樣,我不會害他,不等於我不會整他,讓他心存畏懼,就是我的職責,慈母角色,還是你們來當好些。”他原本是排除薛欣荃的,事實上,薛欣荃才是他的終極殺手鐧,只是薛欣荃突然性情大變,他也只好將她拉入雍玉姍的陣營了。
元天劍說開疑團,雍玉姍二人便沒了更多說話的興趣,元天劍便起了話頭,說些軼事趣聞,分散薛欣荃的注意力,他發現雍玉姍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眶發紅,便安慰她,知道你疼破鼎,一會兒就好了,別擔心。
雍玉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淚卻出來了,連罵白痴,元天劍心想我哪裡白痴了!難道和欣荃呆久了,被她給傳染了。他狐疑地瞧了瞧薛欣荃,發現薛欣荃正伸出手去握雍玉姍,眼裡竟充滿歉意!
我去,一個神經病老婆我都頭大,現在變倆了,以後可可也別染上這破毛病才好!
待得離子時還有兩小時的時候,元天劍接過章偉鼎,扔入一個早已準備好的藥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