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成為了一種酒桌文化,後來發展到哪怕是進了隔音效果不錯的酒店後,大家也成為了吃飯不奏樂就不開心的狀態。
但在如今,雖然口稱風雅,實際上說白了就是因為汴京城佔地小,人均單位面積也小,酒店施展不開沒有大地方大空間保證隔音,不得不想出來的法子而已。
夏安然這一間自然也有樂女,而因為夏安然和花滿樓二人都會琴,所以請的樂女還是少數會用琴的,也因為琴音靜,在奏音的間隙讓說話聲音傳了過去,見此,陸小鳳索『性』站起來湊過去邀請隔壁人家一起來八卦……啊不是,聽故事。
隔壁似乎坐的都是男子,應當是同事聚會或者同學聚會的模樣,見來邀的陸小鳳此人眉目清俊看著也爽利,便欣然應允。
屏風推開後,間隔的兩個包廂看到了彼此,夏安然此時正端坐品茗,並未注意到隔斷一開對面包廂的幾個年輕人一見著他就立刻坐直,方才多少有些放浪的神態瞬時間變得端端正正。
而等夏安然抬眼看去時候,對面包廂的已經將表情整理好,雙方都“和善”“有禮”得互相示意後便將主場交給了小侍,此時兩間包廂的娘子們也停下了演奏,坐在一旁。
夏安然瞄了一下,和自家這邊只請了一名琴娘不同的是隔壁間請了五六位,一位琵琶,笛、簫、小壎各一,還有一女子坐在一個簡化的磐邊上,他只好奇看了兩眼,便和一個男子對上了眼。
這男子面白、俊美、留須,氣質溫潤,但是此時看著夏安然的眼神充滿了複雜和欲語還休,還有些許恨鐵不成鋼,夏安然默默看了他一眼這人在筷子上來回摩挲的手,立刻警惕了起來,這,這人莫非也是朝堂中人?這個動作是不是要拎起笏板就上奏的意思?
那,那自己豈不是又要讓皇帝表哥背黑鍋啦?
但是他轉而又驕傲得挺了挺背脊,眼神瞄了瞄屋裡頭的兩方歌女,心裡頭想不管怎麼說,起碼自己這邊是比較節約的呢!
他自然不知道,房中這位琴娘其實可以被稱為此道的大師,夏安然在東漢生活多年,泡在各位琴藝大家裡面,久而久之鑑賞能力大漲,入他耳的尚可,在許多人耳中已是上佳。
花滿樓聽覺靈敏,又擅長音律,他忍受的極端就是陸小鳳的歌聲,但是尋常時候是不願意委屈自己的,他從陸小鳳這邊聽說夏安然擅嘯夏安然:?)便以為夏安然也擅長音律,又是他和陸小鳳出錢,自然請了一名大家。
雖然他們屋裡只有一名樂娘,卻能抵得上隔壁兩撥了。
小侍不知他心中糾紛,口中繼續“不錯,這位穿著盔甲之人正是一個娘子。”
眾人得到了準信,紛紛面面相覷吃驚不已,他們吃驚的倒不是這位娘子女扮男裝,而是因為宋朝邊軍的戰盔以鐵鑄成甲片,又以線扣穿成,是典型的札甲。
其重量差不多有後世的三十公斤,但沒有合金的時代,為了抵擋北部遊牧民族的鐵箭、鐵刀,宋軍只能以鐵鑄成這樣的戰盔,有時候一穿就是一天。
而這三十公斤的鎧甲不過是尋常邊軍兵士的基礎步兵護甲,還能夠透過增加甲片提高防禦力,但是如此防禦力上升後卻會造成機動『性』下降,故而具體重量視軍隊戰略需要而定。
所以在宋代,基本的招兵的要求就是招募者能夠穿著這件盔甲,做一些基礎的活動,比如說跑跳。
坦白說這樣的重量連一些瘦削的男子都負擔不了,沒想到如今卻被一個女子穿在身上,看上去還活動自如,這女子還真是大力啊。
一時之間眾人都忘記了被打擾用餐時的不悅,轉而好奇起來這位女子究竟是誰,又為何在兵部門口鬧事,莫不是家中男眷遭遇了不公平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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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客人們的情緒緩和了下來,這個小侍立刻為大家介紹了這女子的故事。
這名女子夫家姓柳,大家便叫她柳娘,是個瘋婆子。
大家如此說她並不是因為她真的瘋,而是其行為舉動在眾人看來就是個瘋子。
“怎麼個瘋法?”隔壁有人好奇追問,並且要小侍莫要賣關子,快些說來,這兒可不是聽說書呢。
無意識『露』出些曾經的職業習慣的小侍忙道了一聲歉,對眾人言道,“這娘子本身出身不錯,是汴京城一家小富之家的女兒,十多年前,她同一個遊俠定了婚契。”在提到遊俠二字的時候,場內有不少人『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所謂的遊俠在此時並不是指武林人士,而是一些沒有正經工作,雖有一身武藝卻愛好打打殺殺、影響社會治安的人,但這些人又不是真的江湖人士,總的來說就是會武功的二流子。
偏偏因為他們會些武藝,尋常廂兵見了也打不過,最終常常成為一鄉之霸,實在讓人頭疼。
見大家面『露』不屑,這小侍忙解釋,這位遊俠並非大家所想,他其實以前有正經工作,曾是一名捕快,但是好多年以前,這捕快在執法之時打死了人,所以被判了刑。
這小侍口齒伶俐,語速雖快卻將要表達的意思說得清清楚楚,隨著小侍的解釋,大家這才知道這位遊俠當年失手打死的人正是一販賣『婦』女的人販子,那時候這位捕快正是因為在拯救一批被拐賣『婦』女的時候見到那柺子作惡現場方才一時情難自禁,最後才失手殺人。
後來拐賣『婦』女被救回,這遊俠卻再也做不得官職了,雖然當時的開封府尹因百姓相求從輕判罰,但是由於那柺子並非是拒捕而被殺,全是因為遊俠個人所為,此『性』質不同,還是導致遊俠入了獄。
好在他雖入獄,日子卻也過的不錯,還得了被救的一個娘子的傾心相待。
後來等到他服刑完了被放了回來的時候,就和這位小姐定了婚。
本來說到這裡,這個故事也算是一個好人有好報的結局,但偏偏十多年前,正是遼兵扣邊之時,當時宋軍措手不及之下,被連下數城,先帝大怒御駕親征……
這位小吏說到這兒,場中有些人便已猜到了接下來的發展。
大家都是熟讀各種話本的人,坦白說這樣的劇情有些老套,已有幾人『露』出了不感興趣的神『色』,而結果也是如他們所料,這女子的訂婚人應徵入伍,自此一去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