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塌了,自己補;山擋路了,自己移;太陽太熱了,自己『射』;想要填海,死後化鳥也要把它填了。
所以華夏民族從骨子裡面就帶著一股子倔強,也帶著一股子不信神的精神,我們從不將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
敬天,敬祖,遠神。
夏安然印象很深的是,他曾在高中畢業旅遊的時候路過了一座城隍廟,這座城隍廟最出名的不是裡頭的城隍老爺如何靈驗,而是門口的對聯——
他有些記不清了,大概意思是:平時做壞事,就算焚香祭拜我也是沒用的。平時心裡正直不做壞事,見到我不祭拜也不會有問題。
這樣的對聯,就光明正大貼在一個宗教場所的門口。
也因此,華夏成為世界上極少數不曾發生過宗教干政,或者是因為宗教而對別的地方發起征討的國家。
但同樣因為如此,曾經在漢代至高無上的太一神到了北宋年間,自然是比不上已經擁有完整教派教義的佛教和道教了,能在此處見到過去自己曾經生活的痕跡的夏安然,禁不住長嘆一口,他左右看了一看,神壇前並沒有供香,他自己也是兩手清風。
雖然不知道這一尊神像在他進入這個身體之前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但是無論如何的確是給他提供了庇佑之地,青年人長身玉立,衣服雖破舊,卻掩不了其中的精緻繡紋,就見他後退了兩步,以漢祭祀大禮向著這一尊殘破的神牌拜倒下去。
他本來是一個無神論者,但是經歷了這麼多靈異古怪的事情,他內心自然多了些不可說,更何況漢代的祭祀之時,他作為漢代的重臣,自然是一定要參與的,尤其是他掌農科,更是一個看起來靠天吃飯的領域,哪怕不為他自己的信仰,單單是為了安天下萬民之心,祭祀典禮都一直少不了,作為大司農的夏安然自然也就是主祭之一。
漢家的禮儀,就是在這一動一靜之間,渲染出無形的磅礴大氣來。
祭祀禮儀作為最重要的禮儀之一,夏安然又此刻穿著寬袍大袖,雖然他衣服髮髻微『亂』,但儀態萬方,還是十分的美觀,
當然這一幕也沒有別人看到就是了。
等到謝過了太一神的庇佑之恩,夏安然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了破廟,實話說,這一次一上來,他本以為是一個相對來說容易能夠完成的任務,結果就給了他迎頭痛擊。
他之前的世界雖然有家庭的束縛,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給了他一定的助力,起碼在出生和家室上壓力不大。
好在這一次世界給他找的身體是一個成年人的身體,而不是像前兩個世界一樣,但帶來的缺陷也是很明確的——他沒錢。
這個身體從上到下都沒有錢,唯一全身上下稍稍值錢一點的,就是一枚玉佩,但是這個玉佩,看做工就知道並非是粗糙的制物,雖沒有瑰麗花紋,甚至看著有些樸拙,但夏安然也算是見識過一些好東西的了,他指尖一『摸』就判定這塊玉佩很有可能就是代表了他的身份。
雖然不知道這個身體到底有怎樣的故事,但是剛到這個世界,還沒有『摸』清底細之時,就直接將這一枚玉佩丟擲去,無疑就是告訴自己可能會有的仇家:我就在這裡,這麼傻的事情,他是肯定不會幹的。剛走出破廟,不過百十步,他就又一次聞到了那一股將他喚醒的味道。
比之方才的隱隱綽綽,如今的香味更加直接,也更加……誘人。
夏安然嗅覺靈敏,除了聞到魚湯的味道之外,他還聞到了海風的腥甜味。只不過那味道十分的淺淡,他所在的位置離海港應該還有一段距離。
因為本身就沒有目的地的緣故,夏安然索『性』就順著,香味飄來的方向走,想著那兒應該能有人打聽些訊息。
說來也怪,他雖然覺得身體有些沉重,但是在走路的時候卻感覺步伐極為的輕巧。
不像是以人的姿態,更像是貓的時候,那種靈敏和輕便。
再考慮到,這具身體手上的繭子所在處,夏安然覺得他的這一具身體,很有可能身負這個時代,最不科學的特產——也就是武功。
在前一個世界裡,曹純在後來有教過夏安然一些武藝,但是那一種武藝,完全只是一個普通的硬家功夫。和武俠小說中,動輒能夠飛天入地的武功完全不相同。
三國時代,武將之間的對壘,也不過是比誰的力氣更大,技術更好、武器更強而已,絕對是不帶什麼內功招式的,更沒有所謂的武林秘籍。
對於從一個相對科學的世界,突然傳來了一個完全不科學的世界,夏安然卻充滿了驚喜感,他對此當然沒有牴觸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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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一個青少年沒有過武俠夢嗎?飛天遁地美人相伴仗劍江湖。
這可是他那個時代,所有男孩子是共有的願望呀!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按照他對曹純的瞭解,接連兩個世界他都處於當前世界武力值的頂端,那麼這一個世界。不知道他家男人會變成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上輩子既然說好,這一世由他去找人,那麼夏安然自然要做好準備,他已經發現,和自己不同,曹純的名字,看來並不是固定的,那也就說明,曹純應該和他不一樣,並不存在『迷』失自己的可能『性』,所以它的系統就沒有在這一點上面多花費心思。
這樣的話,對於找人來說,夏安然的難度一定比曹純找他要更大一些,但是,真男人自然無懼挑戰!
而且夏安然對於如何從人群中認出自己男人,已經有了一套特殊的方法。
這一點到時候再說。
現在比較關鍵的問題,是要先考清楚,他自己在哪裡,身份為何?然後再思考該如何去接近與任務目標——白玉堂。
又走了小一刻鐘,穿過窄窄的小巷,他面前豁然開朗,見到的是一個熱鬧非凡的集市,北宋年間,市井文化和民間商貿極其的發達,這是中國歷史上少數,並不抑制商業發展的朝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