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因為北宋一定程度上改變了城市原有的標誌化。並不再如唐朝以前,對於城市有著極為嚴苛的功能劃分,譬如將商用和民用化劃分開來並且分市、設立宵禁等等。
因此,自然就會發生商居和民居混合的情況。
這一場景夏安然在後世也見到過。
宋朝的城鎮的姿態,已經有點類似於現代的那一種古鎮文化,也就是類似於西塘古鎮,或者烏鎮,這一類商用和民用相結合的情況。
而且因為建築材料的改進,北宋年間,樓房普遍出現了小二樓,乃至於小三樓,於是,百姓就可以在一樓開店,二樓三樓用來居住。
這樣的環境,雖然在市容上面一定會有影響,但是對於居住在這裡的人民來說,無疑是極其方便的,至少你要買個東西就不再需要等到定好的開業時間,再跨越大半個城市,到另一端去採買,然後再從那一邊將東西沉甸甸的運送回來,在北宋你只需要走出門若干步就可以買到。
一路將夏安然吸引到此處的,是一家商鋪。
準確的說是一家正在售賣魚丸湯的商鋪。
掌櫃的在那邊砰砰的敲打著新鮮的魚肉,將之製成魚泥,這位漢子一邊吆喝著,“鮮鮮的魚丸要出鍋啦”一邊靠著手指的力量將已經錘打成泥的魚泥從手間擠出,這些魚泥啪嗒啪嗒有節奏得掉入了一個鍋子裡面。
魚丸很快就在沸水中滾了一圈,浮在了水面上。
做『婦』人打扮的女子,在前後招待客人,根據客人的要求,將鍋子裡面浮上來的魚丸打包進了青瓷碗裡,然後,她在另外一口鍋內舀出白橙橙的湯底,再在上頭撒了蔥花香油,放上勺子,遞到點單人的手中。
很顯然,這一家所售賣的特『色』就是現打現做,而將夏安然吸引過來的味道,應當就是這是他們用魚骨頭熬製出來的白『色』魚湯。
來這裡購買的,購買魚丸湯的人大部分都應當是街坊鄰居,因為夏安然看到他們有不少人是拿著碗直接就走的,看起來是要將這一個裝魚丸的湯碗帶回家中,等吃完了洗乾淨後再緩過來。
見到正在往這邊看的夏安然,這位負責料魚丸的夫人,對他『露』出了一個爽朗的笑。
她開口是有些生疏的官話。
很明顯,這位夫人一眼就看出了夏安然外鄉人的身份,並且認為他聽不懂本地的語言。
中華地域寬廣,南北語系,又隔著長江,黃河,互不貫通,方言更是千千萬。
方言受地理制約,越複雜地形的地方,方言自然最多。
而南方水道眾多,吳語系的方言,雖然有一定的共通,但是差異點也並不小。
他曾經任職的福建永春就是特例之一,傳聞福建那邊隔了一座山,彼此之間就可能聽不懂他們的方言了,但是在這女子有些意料之外的是,夏安然還真能聽得懂。
一方面是因為他從小就生活在吳語區,他那時候雖然已經倡導使用普通話,但是要和說了一輩子地方話的老人們交流,還是要用方言的。另一方面,他在三國時代的朋友,孫策和周瑜,都是吳地人。
所以他們偶爾也會互相學著點彼此的家鄉話。
這是因為在東漢時期,官員通常都不會被派去管理自己出生的地方。而如果,所派駐的地方是同一語系,那問題倒也不大,但是倘若像北方的官員被派去了南方,或是南方的官員,被派去管理北方,單單就語言,這一點就是一個大問題,但也不是說語言不通就寸步難行了,畢竟官僚系統都必須使用官話。
只是,如果語言不通,那要如何和當地的民眾交流呢?
如果不能和當地的民眾交流,那麼官員就將會被束縛在府衙之內,他所看到的、聽到的,也只不過是府衙裡的人,想讓他看到和聽到的,被矇騙的機率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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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在大漢生活的時候,如果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大家都會學著一些方言,以備不時之需,實在不行,拿人拿來唬人也是可以的。
畢竟常言道,有備則無患。
夏安然當時並沒有派去吳地做官員,但是到了這裡。他曾經所學會的吳地話,就無疑為他點亮了當地人的好感度,尤其是在聽到他是一個北方人。卻特地學了一些,吳地語言的時候。
這個道理大概就跟現代人發現,有老外為了到中國來旅遊,特地學了好幾句中文一樣,雖然在聽他說話的時候,可能有不少人有“你還不如說英文呢”的吃力感,但是出於本地人的領地自豪,這種時候多半都會表現得極為大度。
畢竟人家千里迢迢過來旅遊,還特地學了語言,不管怎麼樣,總得給個友善的態度吧。
差不多就是這個原理。
夏安然當然不知道,他無形之間點亮了這一對夫『婦』的好感。他有些磕磕絆絆的向夫人解釋,自己的盤纏在旅遊的時候弄丟了,所以並不是想要來買魚丸,順便問一下,哪裡有當鋪之類的
這位夫人看了看這個小公子一身明顯富貴,卻有些狼狽的打扮,再見他,眸光澄澈,確實沒有蹭飯的意圖,好感度頓增。
而且夏安然,這張臉,也的確是長得不錯。
這個身體的臉和他的本體有幾分相像,只是面板更加白皙一些,眉峰上挑,原本有些尖銳,但因為夏安然見人先帶笑的習慣,無意間減弱了這一份尖銳之感。
而且他的雙眸是很標準的杏仁眼,眥角較鈍圓眼角上翹,眼尾微微向下,這樣的雙眼長在少女的臉上,會顯得女孩嬌憨可愛,而長在一個成年男『性』臉上,卻也不會顯得十分突兀,尤其是,面前這個青年,還微微帶笑,十分的和煦,叫人看著就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