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夏安然建議的。
攤手是為了看手掌中留下的老繭,尤其是一些男人自稱是農人,就更要看其老繭了,拿農具的手和拿兵器的手,繭子會長在不同的地方,至於無法分辨的,就看肩膀上,此時還是肩扛背挑的時代,若是貧農,肩膀留下印字是無可避免的,若是富農,那就有旁的檢驗方式。
雖然看著麻煩,卻能避免東郡被混入黃巾軍的探子,目前來說,效果尚可。
在等曹軍歸來的日子裡,荀彧和郭嘉二人看不出有什麼不同,每日還是照常上衙,他二人都拒絕了曹『操』給他們放假的建議,雖然面上看不出不同,但是朝夕相處的夏安然卻極為擔心,只是他也知道這種難熬的時候,若是不讓人忙起來,只怕會更容易崩潰。
在此時能做的也僅有每日讓廚房燉煮一些補身的膳食給兩人灌下去。
吃不下?不想吃?無論怎麼樣都要吃。
夏安然管不住這兩人,曹『操』能管啊,心愛的謀士們這個樣子曹『操』可心疼壞了,他乾脆坐在二人身邊,他們不吃自己就也不吃。
如此境況下,荀彧和郭嘉只能乖乖吃飯,夏安然也學習了這個技能,他晚上跑到了兩人家中,坐在他們中的一個床上表示你不睡我也不睡。
然後第二天再換一個人,荀彧和郭嘉二人只能從了他。
如此過了近半月,就在荀彧眸中的紅絲越來越濃重之時,由夏侯惇所帶計程車兵護衛著一隊人回來了。
正是荀家一家老小。
荀彧聞言後面上不顯,執筆的手卻在激烈顫抖,見狀夏安然忙躲過他的筆把人按在了座位上,捂住荀彧的雙眸,不停在他耳邊說吸氣吐氣,就怕他一個歡喜過了度傷了身,荀彧伸手按住了夏安然捂他眼的手,輕輕說了一句“彧,失禮了。”
就在這句話之後,夏安然感覺到了掌心一片濡溼。
荀彧正是喜極而泣。
此次荀家一門荀彧這支活下來了三十餘口人,均是隨隊而來的,剩下在潁川的族人中罹難了二十多人。結果已經算得上很好了。
能活下來這些人多虧了曹軍去接應的一支奮力守護。
當時這一些人正走到陳留邊界,恰遇張濟軍,張濟軍本亦是不打算放過這一隊肥羊,只是見到隨身全數配備弩箭的曹軍後還是放棄了,他們繞過這些人之後繼續直行陳留,曹軍為護住荀家人均都不敢動,只能派人快馬前去陳留傳信,只是等曹軍到了張邈這裡,張濟軍也已經撤離了,而曹軍不知張濟撤離的訊息,便只停留在原地戒備,直至遇到了西出的夏侯淳軍,二軍匯合後荀家人卻不肯再走,只求著他們快些去潁川看看留在那兒的族人。
於是曹軍先護送荀家人入陳留腹地暫且等待,夏侯淳和張邈也是從小玩到大的,將人託給張邈他也很放心,只是這一行,他們並未能再帶回來一個族人。
他們到達潁川之時,反而比豫州刺史派來的人更早了一步,潁川本地文人眾多,文人多的地方多少會有排武的風尚,所以這也是潁川損失如此嚴重的原因之一。
潁川那邊聽聞是曹軍來尋找荀彧和郭嘉的友人和親人,有不少人來投靠,其中便有若干書生,曹軍一路禮遇,其隊軍紀嚴明,可謂令行禁止,很能博人好感。
這些來投奔荀彧的人有很多,一來荀彧名聲好,二來荀家家大業大,總免不了有姻親故交在,雖說故土難離,但是經歷了生死劫難,有些東西當然也能被看輕了。
曹『操』特地給兩位潁川的謀士放了三天假,讓他們安置家裡,大量的外來人口湧入很快使得東郡的街道熱鬧了起來,尤其是這些潁川人士雖不便帶大量糧食,但是普遍帶了可以作為通用貨幣的布匹。
而且是非常精美的絹布。
這其中很多都是東郡人沒見過的款式。
雖然亭長在邊上苦口婆心得勸村民不要急著換啊,糧食很重要的,剛剛秋收呢要不要再考慮一下啊!
但是漲紅臉的村民表示,今年是個豐年。不缺這點糧!
等過半個月響應太守號召,再種一季冬麥就是了。
今年曹『操』出力,在東郡大部分不利於灌溉的田地都建了畜力翻車,加上全新的漚肥法極大得減輕了對糞肥的需求,夏秋收時的東郡迎來了一次大豐收。
原來心有懷疑的村人從此對火糞充滿了信心。
火糞雖然燒的時候煙大,技術也有要求,但是原材料在春夏處處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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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曹『操』命令不許村民自己燒火糞,估計等夏安然到這裡的時候見到的就會是光禿禿的東郡了。
雖然如今又變成了以物換物的情況,但是對於東郡人來說,日子還是要過的,小孩還是要成親的,難得有機會換一些珍貴的布料回家,給家裡的小子們娘子當做聘嫁禮,得多有面子!
這些布料以前都是一輩子也買不起的!至於糧食不夠……沒事,新來的太守是個好官,翻車是好用的,燒火糞也是可用的,草木灰也是可以的!既然如此,麥豆連種也一定沒問題。
陰錯陽差之下,今年本以為推廣不便的冬麥種植居然進展得非常順利。還沒等盛夏過去,農人們就紛紛去了縣衙詢問是否可以換麥種了,這令本來還準備下鄉宣傳的縣令們又驚又喜,趕緊熱情交代仔細訴說,就怕百姓不肯種。
大概這一年的秋天對於曹軍真的是收穫的一年。
曹『操』之前親自撰寫了屬於蔡邕的《勸學篇》,然後用白紙製成書冊,覆以藍染過後的絹布,製成了一本書,令小兵送去了長安,本意是取得蔡邕的授權,如果能請他寫一序就再好不過了,誰知等小兵回來,卻帶來了一個男裝打扮的女子,正是蔡邕的獨女,蔡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