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也是。
來反映問題的人,一般來說,都是鼓足勇氣,而且打了不知道有多少遍的腹稿。
有的人,平時是不怎麼會說話的。有的,平時可能會說話,可到了反映問題時,就結結巴巴,嘴唇不利索。
宮得秉就面對了這樣一個人。
“聽,哦,聽、聽他們說,我也想說。我,我,我說的,可能嗑巴。就是,就是,我說的,做板房安裝,一個月,只發一副手套。你們不知、知道,那個活,真、真的不輕。活多,多的時候,半個月,手、手套,就破了,不能用.......”
“老張,你歇息。我來說這個事。我們的經驗,一個月,起碼要有三副手套。管事的人,卻要我們克服。怎麼克服,就是用手。我們的手,也是人的手,好吧。我老婆已經有兩個月,不讓我摸她了......”
旁邊有女工,扭過頭去竊笑。
“宮主任。我說太陽能吧。弄那個裝箱的發泡材料,有毒的,反映過,給我們營養費。反映有半年了,老闆就像沒聽到,像是耳聾了。有害有毒工種,應該有營養費的......”
“你們都說好了吧。我來說。我在小家電公司。我那個領班的,說我上廁所時間超過10分鐘。女同志,不能跟男同志比。男同志往那一站,一兩分鐘解決問題。我們女人的,不行。遇上大姨媽來的時候,就有些麻煩......”
“我說你這個女同志。我還沒說完,你就打斷我的話。你怎麼扯上大姨媽了。大姨媽是家裡的事,拿這說,佔用別人的時間......”
“你滾犢去吧。你不懂,就不要亂說,什麼大姨媽是家裡的事......”
宮得秉臉上有了尷尬的表情。他明白這個女同志說的大姨媽是什麼。
在這個年頭,大姨媽這個代名詞,還沒有到流行的程度。屬於新鮮說辭。
宮得秉只好調解。
“你們不要為這個爭了。大姨媽的事,我記下了。小家電公司的,是吧?”
遠峰這邊反映問題的女工,開始抹眼淚。
“我手受傷了。很痛的。你看我手上,貼了這麼多止痛膏。我讓領班的給我換一個工作,他像沒聽見。沒辦法,我只能討好他。他喜歡抽菸,我只好買了兩包香菸給他。他這才給我換了一個工作。”
既然換了工作,你還要說這個事。遠峰抬頭,看了這個反映情況的女工。
這個女工又說:“那個缺德鬼。拿了我的香菸,給我換的工作,比原先的還要累。他讓我搬運大水箱。太陽能的水箱,遠主任你應該知道的。那就不是我們女人好弄的活。”
遠峰還是把這個事記錄下來。這個事,不是他能管的。這是工作調配的事。這不涉及職工保護方面。
這幾天,遠峰和宮得秉,接待的都是這樣一些人,反映的問題,有些,管委會可以出面去溝通,有些,沒辦法溝通。
管委會不可能去過問每家企業內部的工作分配。
但涉及到的職工權益被侵犯,問題確實不小。
這些被侵犯的權益,有些,可能接近犯法的邊緣。如果不制止,沒有一個好的解決辦法,今後的製造工業園,可能會遇到招工難的問題。
還有,更加多的麻煩事,會接踵而來。
到了應該正視的時候。
製造工業園要想有一個良好的生態環境,得想辦法,來保證。
成立工會組織,應該擺到議事日程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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