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回應,喻禮拽著程濯走開了,丟下一句,“今天我在外面住。”
謝琬音下意識要為喻禮解釋,“禮禮就是這個性子,你別見怪。”
喻景堯唇邊笑意很冷,“您又在裝什麼好心人呢?禮禮就算性子再不好,也是這個家裡對我最好的人,您啊,別挑撥離間。”
謝琬音一口氣堵在心裡,眼眶瞬間濕了。
喻介臣正好趕過來,眉心深深蹙起,冷冷道:“你如果想在多倫多有好日子過,態度就放尊重一點!無論什麼身份,你都沒資格對她冷嘲熱諷!”
喻景堯掃也沒掃他一眼,抬步走了。
走到花苑中,望著清冷幽怨的月光,他想到自己最好的歸宿。
——自尋死路。
那樣的話,妹妹或許還會對他有幾分憐惜之心。
他不能接受自己消失在妹妹的回憶裡。
無論是愛還是恨,他都要在她回憶裡留下痕跡。
他給梁宗文撥電話,言簡意賅告訴他,程濯就住在香山櫞。
說起來可笑,喻禮和程濯戀愛的訊息即將大白於天下,梁宗文卻是唯一一個閉目塞聽的人。
他並不知道執著的前妻跟看重的外甥走在一起了。
他想用梁宗文挑起一個波,轉移喻禮的注意力。
而他唯一的目的——
深而幽的目光投向後院,投向還在養病的那位喻家唯一的太陽。
.
梁宗文沒有在香山櫞找到程濯,他懷疑喻景堯的說辭,揣測他的動機——喻景堯蓄意挑撥他跟程濯之間的關系。
他勾起唇,已經猜想到喻景堯這麼做的原因。
喻景堯對喻禮佔有慾很深,他忌憚喻禮身邊環繞著志同道合的青年才俊,每每發現,就要想盡辦法將他們從妹妹身邊驅走——他把程濯也當做眼中釘。
很好理解,在京城年輕一代中,程濯的確風姿出眾,雅貴無雙。
但他不覺得程濯會喜歡喻禮。
他何其高傲,不會娶一個曾經屬於別人的女人。
據他身邊侍奉的阿姨說,程濯事事都要求最好的,怎麼會用別人使用過的東西呢?
或許他曾經懷疑過,但最終,理性還是戰勝感性。
喻禮縱然優秀,但她跟程濯不是一路人。
梁宗文再次遇見喻禮是在汀花苑會所裡,她在這裡有個應酬,他也在這裡拜會恩師,兩撥人汀花苑在中花園撞見。
梁宗文喉結微動,目光自喻禮身上掃視。
她依舊一副冷淡模樣,烏發雪膚,穿著一襲秋香色緞面長裙,耳垂上墜著鮮亮的翡翠珠子,微微晃動著。
兩邊人互相打招呼,聶院長笑著說:”禮禮好事將近,到時候要請我喝一杯酒啊?”
聶院長是軍事學院第三屆畢業生,彼時的軍事學院院長是喻濟時,他算喻濟時半個門生,跟喻家維持著不遠不近的關系。
喻禮彎唇笑,眉眼似雪山融化,顯出春曉的妍麗。
“好。”
梁宗文一頭霧水,待喻禮走之後,他問老院長,“什麼好事將近?喻家打算跟誰家聯姻?”
若是喻禮跟梁宗文關繫好,聶院長會跟他好好解惑,但顯然,喻禮根本沒把他放眼裡,他也懶得說什麼,省得招了這位喻家三小姐的煩。
他瞥一眼陰沉的天色,拍了拍梁宗文的肩膀,“快下雪了,趕緊回去,省得淋了一頭雪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