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閉了閉眼。
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認,她已經沒有必勝的信念了走進任何一段愛情了。
“咯吱”一聲,緊閉的房門開了。
喻禮手指緊緊攥住堅硬冰冷的桌角,眼睛裡的緊張顯而易見,直到望見來人的臉,她緊繃的身體徐徐松緩下來。
她跳下櫃子,幾步跑到他面前,仰起臉。
程濯垂眸看著她,挺括西服上勻滿粲然的光。
喻禮竟然有些躊躇,她抿了下唇,“你們聊了什麼?”
程濯伸臂將她擁在懷裡。
他擁住她的動作是很舒緩優雅的,力道卻有些大,像是把她緊緊嵌在懷裡。
他的吻落在她耳邊,手掌深深扣住她纖薄的脊背,手臂青筋浮起。
語氣還是沉靜溫和,不疾不徐,“沒有聊什麼,聊一些淺顯的政治話題。”
程濯簡單把談話內容告訴喻禮,得知並沒有發生什麼,她緊繃的身體慢慢柔軟起來。
程濯緩聲說:“我剛剛進來的時候,你似乎有些緊張。”
不能說是緊張,或許可以成為“恐懼”。
他望到她因恐懼而驟然放大的瞳孔,指尖青白攥著桌角,肩頸繃直。
他從沒有見過這種模樣的喻禮。
似乎,她對密閉空間裡驟然闖進的人這個場景産生了某種創傷後應激障礙。
喻禮埋首在他胸膛,沒有多想,悶悶道:“我以為進來的是二哥。”
程濯眸中厲色一閃而過,扣住她腰肢的手臂不受控的發緊。
他垂首輕吻她發:“不要怕。”
喻禮說:“是我食言了。”
“我理解。”程濯溫和說:“不要有心理負擔,我並沒有跟二公子一爭高低的好勝心。”
他越是通情達理,越讓喻禮覺得愧疚。
輕輕勾住他手指,她輕聲問:“要不要留在喻公館吃頓便飯?”不等他回複,她又補充,“以我男朋友的身份。”
程濯回握住她的手,沒有絲毫停頓,“好。”
當喻禮和程濯攜手走進喻公館用飯的餐廳時,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人臉上露出驚詫。
喻介臣斂眸笑了笑,側首問謝琬音,“你也知道了?”
謝琬音得意道:“我女兒,自然什麼事都不瞞著我。”
喻介臣只是笑,靜靜看一會兒妻子,目光移到喻景堯身上,他的臉色還不錯,依舊是一副萬事不在意的模樣。
他抬手叫來侍奉的傭人,語氣舒緩和煦,“沏一壺淡竹葉茶給景堯。”
淡竹葉茶祛心火解煩悶,喻介臣的用意顯而易見。
無非是警告他不要在程濯在場的時候生亂。
傭人將盛滿竹葉茶的瓷盞擱在喻景堯右手邊。
他眼也不抬,慢條斯理切割著餐盤中的生魚片。
腦子裡一遍遍描摹記憶深處的那一幕。
架子床懸掛的帷幕厚沉,一絲光都不透,她的身體在昏沉幽暗的帳子內瑩瑩生光,她緊緊攥著並不能蔽體的披肩,妄圖用這樣纖薄的布料遮住羊脂白玉一般的身體。
她太怕了,眼睛撲簌簌落淚,眼睫毛都沾濕了,一綹一綹粘在一起,身體一顫一顫的發抖。
她潤白的腿上還沾著他的東西,沉暗的帷幕裡散著一陣陣揮之不去的腥氣,明晃晃昭示他剛剛做了什麼禽獸不如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