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濯心裡已經有了幾分猜測,“是誰又給你安排了相親?”
喻禮點了下頭,“舅舅安排的,我拒絕不了,是陳家人。”
程濯清晰猜出那個人是誰,“陳修和?”
喻禮:“對,他跟我訂過娃娃親,後來不了了之,我舅舅在地方上任職的時候,欠過陳家一個人情,他興許要用我還這個人情,讓我跟陳修和相親。”
程濯斂眸,平靜語調聽不出情緒,“陳公子是有家世的人,跟林總倒不大一樣。”
喻禮看他,“你難道沒有家世嗎?”
程濯心髒漏跳一拍,沉靜的眼眸微微凝住。
跟喻禮交往以來,他有意模糊掉出身,只用“程濯”這個人與她交往。
“出身”“家世”往往關乎著談論論嫁,只有談論論嫁時才要看兩家是否門當戶對。
他不提,擔心喻禮因此感到束縛。
此刻,她卻主動提起來。
喻禮似乎沒多想,只寥寥說一句,又俯身在他唇上貼了貼。
她輕輕說:“不要在意這件事。”她是說相親這件事。
程濯撫摸著她的腰,嘆了口氣,“什麼時候相親?”
“應該是年後。”喻禮對預判謝擎山的行動很有一套方法,她道:“地點應該安排在景山,舅舅跟爸爸關系一般,這次要不是他剛調回京,他根本不會跟爸爸過壽的。”
“一會兒我送你回去。”喻禮低眸望著他,有些眷戀道。
從今天開始,她就得長住在喻公館。
結束時間,大抵是喻濟時離開喻公館重新回到廬山修養的時間。
謝擎山進京,一些事情隱隱便要發生變化,喻濟時要為他走動,促成有利的變化。
程濯說:“不用,你好好休息,我從後門走。”
喻禮想了下,貼在他耳邊細細說:“我這座院子有一座直通地庫的電梯,你把電梯密碼記住,以後來找我私會,從地庫直接上來就行。”
明明客廳沒人,她卻貼得很近,溫熱的呼吸細細撒在耳廓,他極力剋制的反應如春草般蓬發。
他扣住她後頸,重重吻住她的唇,吮吻間,他說:“要是不做什麼,是不是辜負了‘私會’這個詞?”
喻禮仰頸,笑著喘氣,“好啊,那我們就做些什麼——”
喻禮在的時候,不喜歡周邊有侍奉的傭人。
此時此刻,別墅的傭人都悄悄回了副樓。
喻景堯來到院前,幽靜的院子裡花木濃深,內室幾盞昏黃的落地燈照著門前的青石磚,石磚上映出悽清的影。
他靜立在門前,抬手敲門。
半晌,沒有任何回應。
他剛要擰開把手,腦子裡又忽然想起她冷冰冰的話,“沒有為什麼,不行就是不行!”
從她撂下這句話後,他再也不敢趁著無人進入她的房間。
終於,他還是收回手,仰頭,靜靜望著漆黑清瑩的天空中,那一輪皎潔又清冷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