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身鶴立,西裝革履站在門前。
跟臥室一室散漫的氣氛格格不入。
家庭醫生拘謹站起身,與他寒暄。
程濯先看向喻禮,見她神情自然,然後再回應醫生的寒暄。
他坐在床上,拿過喻禮手中的東西,淡淡隨意擱在一邊,“怎麼進來了?”
家庭醫生冷汗直冒,她很少見程濯這麼冷情淡漠的模樣,平日在程宅遇見他,他都是禮數周全,溫文爾雅。
她抿著唇,向喻禮求助。
確實,她是抱著好奇的心思進來的。
作為程宅中人,她很想瞧瞧一貫冷淡的程濯的心上人。
喻禮見醫生的神色盡收眼底,靈巧為她打圓場,說:“我讓醫生進來的,反正閑著也是閑著,聽一聽。”
她抬了下下頜,含笑說:“您辛苦了,先回去吧,有什麼問題我再諮詢您。”
家庭醫生如釋重負,倉促開門走了。
喻禮穿著睡裙,烏發蜷曲在面頰,臉上的潮紅還沒褪,雙眸是亮晶晶的笑意。
“來得好突然,把人都嚇到了。”
程濯點了下她臉頰,“聽她說那些,不害羞嗎?”
他本意是讓醫生留在臥室外,他來聽那些注意事項,沒想到家庭醫生卻直接穿房入戶。
“哦,我以為你不喜歡別人進你的房間才生氣的。”她記得程濯對旁人有很強的界限感,臥室內生人勿入,晚上的床單都是他親手換。
至於他剛剛說得原因——
她當然不會害羞。
她從來都有敢作敢當的勇氣。
想到一會兒要出門,她揚唇,“我要上藥。”
程濯淡然道:“我用手幫你。”
喻禮抿了下唇,“不許勾我。”
程濯輕笑,“當然,我只是上藥。”
他垂眸,長指勾起她纖薄的裙擺。
三分鐘後,那些藥膏悉數融成水化在他掌心。
程濯滿手濕漉漉,無奈看她一眼。
他確信自己很有誠意。
喻禮這次確實有點害羞,拉起被子遮住潮紅的臉。
程濯氣血上湧,靜了片刻,還是去浴室沖冷水澡。
見他走了,喻禮拍了拍發燙的面頰,撐著腿到隔壁浴室洗澡,護膚之後,她到衣帽間挑衣服。
如程濯所說,衣帽間中陳列著她喜愛品牌的服裝,還有不少高定衣坊的私人訂制。
她挑了件藕荷色暗紋旗袍,外面是織金繡錦的頂級技藝,領口和袖口都鑲嵌著白色的貂絨邊。
繫好斜襟上的暖玉釦子,她轉身。
程濯站在她身後,沉靜看著她,身上還帶著濕潤的潮氣。
衣帽間的燈光偏暗,燈光系統映照著燻黃昏暗的氛圍,他立在其中,出奇的光潤,如融融的暖玉。
看起來溫潤如玉,內裡卻冷質透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