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和男友,有著本質區別。
他怕她會內耗、失落,一路上沒松開過她的手。
在‘夫妻’一詞上的加重的音節,令路青槐再一次被他的細心折服。
趁著大家閑談沒注意到這邊,手從身側繞過去,拍了他一下。哪知謝妄簷正好蟄伏在附近,抓住她的手後,得寸進尺地同她十指相扣。
獵食者一旦咬住獵物,怎麼會捨得輕易放開。
路青槐掙脫不開,臉頰愈發燙。
遊離在話題中心之外的賀之逸聯想到什麼,點開公司對接專案的飛書群,在其中一項今年重要合作的群組裡,搜尋了謝妄簷的名字。
下方掛著已認證的牌子:啟創科技集團股份有限公司
啟創和他們公司有好幾場合作,而高階別領導所在的群組,卻只有這一個。
賀之逸還是因為直屬領導提拔,才將他拉進群組,但他在群裡說不上話,更沒見過謝妄簷發言,平時都是他的特助和總監代為處理。
隨便拎一位出來,話語權就足以撬動整個公司各個部門的緊急會議。
難怪會如此富裕。
察覺到賀之逸的視線,謝妄簷不動聲色選擇了自我消化,沒有表現出來。
路青槐擔心謝妄簷不習慣食堂做的大鍋飯,沒想到他表現得相當自如,同幾位管理者聊起家常的話題遊刃有餘。
她觀察了許久,想通後,驀然覺得不該定義一些刻板印象。
潔癖和對生活品質有要求,並不意味著無法接受平凡煙火氣,相反,他們其實能夠自然地融入其中。
就像他潔整如新的長褲,在陪孩子們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時染上了好幾個帶著泥灰的手爪印,他也毫不在意,後面還陪年紀小的孩子玩起了沙堆。
在孤兒院敘舊陪伴的下午相當短暫,附近大學的義工過來後,久違地熱鬧起來,操場裡的歡聲笑語穿透時間,從久遠的過去投射至此刻。
那時候,她大概從未想過,會有這樣的一天。
幸福浮生而出的瞬間很微妙,如同潮水漫進胸腔,沉甸甸地填滿心髒空缺已久的罅隙。不需要豐厚的物質堆疊,它們彙聚的時刻,讓人措不及防,沒有絲毫預兆,甚至可能是一件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小事。
或許是她凝視的時間太長,謝妄簷逆著光朝她走過來,腳下的陰影拉長至旁邊的繡球花,如同一幅雋冷的畫卷。
賀之逸順勢將話題轉移引導,眾人談及南城一中教英語的楊老師,每個暑假都會來孤兒院無償輔導,路青槐流利的口語就是跟著她練出來的,一直將她視做恩師。
果不其然,聽及楊老師的近況,路青槐起了興趣,“我還以為楊老師退休後去旅遊了,她還在南城嗎?”
賀之逸:“她環遊了半個月,覺得這樣的生活過於無趣,於是回南城創辦了公益性的導盲犬培訓學校,目前已經幫助了六名先天失明的盲人。”
她們身上肩負的社會責任感,總是屢次讓路青槐由衷敬佩。
一生似蠟燭般燃燒自己,不為名與利,只為能夠照耀更多有需要的人。
兩人一時頗為感慨,謝妄簷在路青槐身邊坐定時,賀之逸就已經用無形的枷鎖將他隔絕在他們之外。
賀之逸進一步邀請:“正好她今天在,待會我們可以去探望下。”
趙院長:“小楊上週給我說,她們那來了一窩三隻拉布拉多,你們正好能過去看看。”
劉姨自是不懂年輕人之間的事,,“昭昭和之逸還跟小時候一樣,都喜歡貓狗之類的動物。”
路青槐往謝妄簷的方向挪動半寸,主動挽住他臂彎,“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