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女孩老遠就撒開腿跑過來,脆生生地喊:“賀昭姐姐!”
“我們好想你呀!”
“我也很想你們。”路青槐摸了摸最黏人的小女孩的腦袋,“元元怎麼長這麼高了?”
“那當然。”元元驕傲地說,“每天都有在按時喝牛奶、打籃球,明年我會超過小傑!”
小傑是這群孩子裡個子最高的男孩子,因為兔唇被遺棄的,做完手術後,自閉症緩和了許多。聞言,跟元元比了比身高,沒吭聲。
這裡的孩子們被孤兒院的老師們教導地很好,知道小傑的情況,不嫌棄他不肯說話,總帶著他一起玩。
路青槐看她們玩鬧的氛圍融洽,笑道:“小傑也不能挑食哦。”
小傑慢吞吞地點點頭,低音節的‘好’字弱不可聞,路青槐還是聽見了。
她坐在趙院長附近,關懷寒暄幾句,拿過醫生開的藥看,提醒:“趙老師,降壓藥記得按時吃,千萬別不當回事。”
趙院長年紀大了,性子執拗,對於慢性病時常滿不在乎。
聽見路青槐的叮囑,趙院長笑意和善地連說了幾個好。
元元抱著路青槐的腿不肯松,在旁邊認真聽了會路青槐和院長聊天,轉而想去牽她賀昭姐姐的手,待看清她身側英俊端和的男人後,童言無忌地問:“賀昭姐姐,旁邊這個帥叔叔是你男朋友嗎?”
路青槐哭笑不得,謝妄簷半俯下身,將提前準備好的毛絨公仔送給眼前的小女孩,溫聲糾正:“叔叔是賀昭姐姐的丈夫。”
“哇,賀昭姐姐都結婚啦!”小女孩怯生生地接過公仔,甜甜道:“謝謝叔叔。”
‘姐姐’和‘叔叔’的輩分差別,令謝妄簷頗為無奈,同路青槐打趣,“怎麼你是姐姐,我倒成了叔叔?”
路青槐被他笑意繾綣的目光注視得耳廓發熱,故意驕矜道:“可能是因為我顯得比較年輕。”
兩人五歲的年齡差算不上多大,謝妄簷縱容到從善如流地笑,“看來我需要長期保持運動了,否則以後跟你出門,被人誤會差了輩,豈不是很尷尬?”
路青槐嗔他一眼,唇角且止不住地上揚,趙院長見兩人關系融洽,不免感到欣慰。
知曉今天路青槐和賀之逸要來,劉姨特地吩咐食堂多做點土豆燉排骨、白灼蝦之類的硬菜,解開圍裙往操場走的時候,嗓門已然漫過來。
在這工作的人大多身兼數職,劉姨不僅要管後勤,還要和婦女兒童基金會以及資助家庭對接,見到謝妄簷,親切道,“謝先生,好久不見。”
“劉老師。”謝妄簷平聲頷首。
見周遭的人不解,劉姨向院長介紹,“咱們院裡的圖書室是謝先生捐贈的,包括玥玥和小也的終身治療費用。”
玥玥和小也是一對因先天心髒罕見病遺棄的雙胞胎,醫療費用如同填不滿的缺口,沒有寄養家庭願意認領。
謝妄簷的出現,解決了目前孤兒院面臨資金上的所有困境。眾人只知道有這麼一位匿名人士,卻不清楚姓甚名誰。除了同他對接的劉姨。在知道他就是路青槐的新婚丈夫後,劉姨便沒再隱瞞。
捋清來龍去脈後,路青槐心裡湧過一片柔軟,低聲問他:“你之前怎麼沒告訴我?”
謝妄簷輕描淡寫,“舉手之勞,沒什麼好值得標榜的。”
這些於他而言是九牛一毛,對於需要幫助的孩子們來說,卻是雪中送炭。
路青槐:“不管怎樣,我還是想代表孩子們謝謝你。”
“又忘記了?”謝妄簷沉靜的長眸帶著熾燙的溫度,“夫妻之間不言謝。”
這句話帶有點石成金的意思。來孤兒院的路途上,賀之逸總在借過去的話題和路青槐聊起近況,謝妄簷抽不出同她單獨相處的機會,也就沒來得及向她解釋他那樣稱呼的出發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