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路青槐鬆了口氣,“剛才謝謝你。”
“舉手之勞。”謝亦宵這人還算隨性,“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習慣了。”
“亦宵哥,你先去餐廳,我上樓叫謝先生。”
聽見她在他提議的基礎上加了個字,謝亦宵吹了下穿越機底部的雪,眯了眯眼,沒說什麼。
謝妄簷剛洗漱完,順便將電動剃須刀擦洗幹淨。他潔癖算不上嚴重,但也並非全然養尊處優,常用的物件通常是自己清理。
今日要穿的衣服已經由傭人熨燙好,放在門外。他拉開門時,路青槐清瘦的身形映入眼簾,長款針織半裙遮住了修長雙腿,上半身搭配一件寬松短衫,珍珠耳墜很小巧,光澤平平,不怎麼搶眼,襯得她整個人明媚又溫柔。
“早。”謝妄簷聲線透著比平時更深的薄啞,喉結似乎也更飽滿分明。
晨起時分的男人生理反應異常明顯,連帶著所有象徵性魅力的部分也難以忽視。
他出聲打招呼過後,意識到這點,陷入難得的緘默。
路青槐本想忽視,但昨天她因意外觸碰過,如今陡然見到它徹底蘇醒後的輪廓,從耳根到脖頸不由得染上緋色,餘光一旦注意那處不同尋常的高挺山峰,便怎麼也沒辦法欺騙自己非禮勿視。
真的有這麼可怕的尺寸嗎……?
她不該在這時候冒出旖旎的心思,可視線卻不受控地在他鼻樑、喉結處停留,據說這方面特徵明顯的男人,在其他方面的能力也很強。
之前刷到的時候,覺得沒有科學依據,隨手一翻,沒太在意。現在卻像是有了一條條印證,從他分明的指節,到長度傲人的手指,以及寬肩窄腰的身材,好像都在指明一件事。
路青槐穩了穩心神,眼觀鼻鼻觀心道:“亦宵哥來了,他在偏廳等我們用早餐。你先換衣服,我下去等你。”
說完這句,她腳底抹油似地往外走,謝妄簷本該及時制止眼下的尷尬繼續蔓延。
捕捉到她對謝亦宵稱呼的微妙改變,謝妄簷微不可聞地壓了下唇,“你見過他了?”
路青槐不明白這時候他為什麼要冷不丁地提起這個。
如此顯而易見,問這個何其多餘。
“是啊。”路青槐點頭。
她急著離開,眼睫如同蝶尾般顫動,看起來有幾分意興闌珊。
謝妄簷眉目依舊清雋溫雅,心底卻浮出一層很淡的戾氣,他以為是昨夜沒睡好的緣故,才會如此心浮氣躁。
沒有繼續為難眼前面紅耳赤的人,他沉聲道:“他要是為難你,記得告訴我。”
謝亦宵能怎麼為難她?路青槐懷揣著不解,來到了偏廳。
粥燉了兩種,山藥鮮肉粥,以及蝦仁蔬菜粥,金絲白玉卷、芋頭糕、雞蛋粳,還有一甑蒸熟的玉米、紫薯以及南瓜等粗糧,飲食偏清淡,很符合南方人的口味。
從細節就能看出,謝老爺子對她極好,路青槐心底泛暖。
她給自己盛了碗蝦仁粥,想了下,謝妄簷大機率不會喝她盛的,於是只好放棄,轉而順便給謝亦宵盛了碗山藥粥,得到一聲京腔味十足的道謝。
這一幕不偏不倚地落入正巧落座的謝妄簷眼中。
他穿著件高領羊絨毛衣,米白色的,不知是不是有意為之,和路青槐的裙子相互呼應。
無名指上的婚戒格外搶眼。
路青槐盯著他的戒面看了幾秒,想起來自己那天生病,忘了帶出來。
“你這懶覺睡得夠沉的,九點才醒。”謝亦宵掰開紫薯,就著粥不疾不徐地吃。
謝妄簷:“昨晚昭昭非要枕著我胳膊,為了伺候她,我沒怎麼休息好。”
突然進入戰備狀態,路青槐垂著眼,用手肘頂了他一下,示意謝妄簷別亂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