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忙著照顧我,晚上又有工作要處理,應該是累壞了。”路青槐捏了個半真半假的理由。
她早上醒來發現,自己霸佔了床鋪大半,心虛地將枕頭歸位,期望著謝妄簷不要發現。
畢竟,她以前和許昭霧擠宿舍裡的單人床,從未發生過睡覺不老實的情況。
大概枕頭只是不小心被推過去的吧?
謝老爺子開了話頭,同她嘮叨起謝妄簷來,“他就是個為了工作不要命的。什麼事非得親力親為?交給底下人去做,多花時間陪你才是正經事。”
“回頭我說說他。”
路青槐抿唇輕笑,“爺爺,你今天擦藥了嗎?”
經她提醒,謝老爺子才想起來預約了私人醫生上門,早餐估計是沒法一起吃了,他也不想為了一頓飯,非得把年輕人叫醒。
招呼廚房給路青槐煮了粥和各類蒸的糕點,謝老爺子才放心地去前廳擦藥。
路青槐吃完了早飯,還在樓下處理了會工作,謝妄簷也沒有下來。
正當她猶豫著要不要上去拿藍芽耳機和u盤時,謝亦宵拎著相機出現在庭院,他似是來找謝妄簷的,見到她,挺客氣地頷首打了聲招呼,“弟妹。”
昨天謝妄簷告訴過她,謝亦宵知道真相,她反倒沒那麼緊張。
“二哥,你知道謝先……妄簷他一般幾點醒嗎?”
周圍沒有旁人,路青槐總算找到個可以問話,又不怕露餡的人。謝亦宵眼皮挑起,瞟了眼手機,“差不多就這個時候。”
“別叫我二哥了,聽著怪難受的,叫我亦宵就好。”
上次謝妄簷叫他名字,他糾著讓人叫回二哥,現在卻不願意聽到這個稱呼,路青槐拿不準他究竟是單純不樂意不熟悉的人叫他,還是有意敲打。
謝亦宵光從這兩人的行為都能看出來他們不是真的如膠似漆,只是沒想到,比他想象中還要生疏。
“你平時叫他叫得這麼客氣,謝先生?”
他將揹包放置於桌面,在她對側坐下,拿出架穿越機擺弄微型鏡頭,聽她踟躕片刻,說這樣比較有分寸感。
謝亦宵笑了聲,“犯不著。你直接叫他名字,免得哪天被人聽到穿幫。”
“那我下次和他商量。”路青槐說。
聽完,謝亦宵更覺得有趣,“昭昭,你別把他當合作物件看。褪下資本家濾鏡,姓謝的都是普通人,當朋友相處不挺好的?”
謝亦宵和謝妄簷性格迥異,路青槐接不上話,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是e人吧?”
總算聽到句活人話,謝亦宵戴上數字圖傳眼鏡,桌上的穿越機驟然起飛,如同蜜蜂般的嗡鳴聲響起,差點嚇到路青槐。比起普通無人機,穿越機電機轉速高,機動性更強,不過這附近屬于禁飛區,謝亦宵就這麼堂而皇之地操控,好像絲毫不在意。
“我是i人。”
路青槐看著穿越機迅速飛上二樓,在落地窗前懸空滯停,對於謝亦宵的脾性算是有了認知。
離經叛道、難以相處的天才導演,原來是這麼得來的名號。
穿越機速度快,稍不注意便可能撞上庭院裡的刺槐,謝亦宵全神貫注,驀然冒出一句,“喏,你老公醒了。”
謝妄簷立於窗前,窗簾掀開一側,同穿越機鏡頭對視,面上情緒冷淡。
路青槐看不見,謝亦宵可是沒錯過他臉上細微的神情變化,“你倆昨晚吵架了?看樣子他睡得不怎麼好,眼皮下一片青黛。”
老公兩個字讓路青槐眼皮微跳,她聽不出這是調侃意味更多,還是別的什麼,直到負責照顧謝老爺子的一位傭人走過來,恭敬道:“二少爺。路小姐,粥和糕點蒸好了,待會是到偏廳用餐嗎?”
她側目問謝亦宵吃早餐沒,他這才將穿越機停在院子裡,“沒,過來就是為了蹭口飯的。”
路青槐:“麻煩您幫我們端到餐廳,謝謝。”
傭人笑眯眯道:“路小姐,您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