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是覺得,教練,你很厲害。”
畢綃沒料到他會這樣說,她愣了瞬,然後抿開唇,笑了下。
兩人又探知了兩個酒店,仍然感知不到杜芳泓的資訊素,到第三個時,畢綃的精神力比之前要淩厲得多。
林競渾身刺痛,不得不正式提醒她,“教練,你不能再使用精神力了。”
畢綃已經抬起了手,精神力隨著她的這一動作向前鋪設而去,聽到林競的勸說,她瞪了他一眼。
這一眼,將林競嚇了一大跳。
apha眼白處的紅血絲像蜘蛛腿一般,密密麻麻地爬到了藍色虹膜裡,長發在夜空中肆意飄揚。
她的發絲,本來只有幾縷是藍色,現在全變藍了。
不遠處的酒店保安痛苦地抱頭,剛下車的客人揪著自己的衣領,對面經過的人忽然感到一陣壓迫。
“異族人……是異族人,暴走的異族人,報警,快報警!”
畢綃聽到有人大吼,她心慌意亂,握拳想收回精神力,但是她發現自己突然失去了這樣的能力。
“糟了。”
畢綃留下這倆字後,撒腿就跑,漫無目的地向前狂奔。
她這樣一跑,確實像一個暴走的異族人,但是她跑得太快,那些受影響的人連她的影子都沒拍到。
林競懵了,只能跟在她後面追。
但他根本追不上,因為apha不僅在跑,還在跳,還在蹬牆和翻滾,就這麼離他原來越遠。
這時候他才想起來,畢綃是教跑酷的……
最後兩人在一條小巷會合,畢綃發了定位給林競,他氣喘籲籲地找過來。
畢綃有些尷尬地解釋,“消耗一下體力,精神力會弱下來。”她聽著林競呼哧呼哧喘氣的聲音,問,“你沒事吧?”
林特助擺擺手,“沒、沒事。”
黑暗裡,畢綃自嘲地笑了下。
她仰頭看了下今天的夜空,星星寥寥無幾。
“阿競,給我講講他的以前吧。”她看著beta,充滿攻擊性的精神力已經徹底消失,發絲中的藍色如潮水一般退去,只有一雙眼睛,藍如碧空。
beta也抬頭仰望,“好。”
林競初到杜家時,被安排跟在杜宇臻身邊。
杜家大少長著一張驚豔的明星臉,性格陽光又幽默,身邊永遠不缺人,而他長得又矮又小,性格也內向,因此總是自卑地跟在杜宇臻身後。
一群人裡,他是最小的,杜宇臻卻叫他競哥兒。
人多的場合,他見林競侷促又無聊,便讓他不必在跟前看著,找地方去玩,林競被他支開,更感覺自己在秋嶼山沒有價值。
他沿著山上的路往下走,碰到了在路邊寫生的杜芳泓,他不敢打擾,悄悄駐足觀看,oega的畫筆舒緩地在紙上游走。
和杜宇臻相比,杜芳泓更喜歡靜。
“怎麼不跟著我哥。”
他沒想到杜芳泓會主動搭話,他每次喊他,他都只是微微點頭。
beta想了想,說出實話,“那裡人多,不需要我。”
杜芳泓轉頭過來,看了他兩三秒,忽然說,“我給你畫幅畫吧。”
“後來,山上人多的時候,我就陪他在秋嶼山散步,不過假期結束,他又回到國外讀書了。
“他還教我騎馬,教我怎麼和馬做朋友,不過我性子急,總是想快點駕馭馬,越心急反而越容易摔。他很細致地跟我講技巧,真的,他那個樣子不像是有耐心的,但偏偏很有耐心。”
這一天,畢綃耗費了太多的精神力,身體疲憊不堪,背靠在人家的牆壁上,想象著林競描述的畫面,唇角勾起一個溫柔的笑,“是,偏偏最冷漠的人的心最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