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嘲
晚上7點,城市璀璨的燈光穿透黑夜。
畢綃與林競在便利店買了兩個麵包和兩罐紅牛,幾口填飽肚子,繼續出去找人。
a市的五星級酒店他們轉了一半,一無所獲。
晚上正是堵車的時候,從一個酒店開到另一個酒店至少要半個小時。
畢綃對這座城市更為熟悉,由她來開車,前車的剎車燈亮了,她輕點剎車,緩緩跟上去。
她問林競,“他在a市,有沒有關系比較好的朋友。”
這對林競來說,是個不需要思考就能回答的問題,但他仍凝神細想,試圖從記憶中找到遺漏的資訊。
可惜,找不到。
除了工作,他幾乎沒有私人社交。
“他……沒有朋友。”
“嗯?”停車間隙,畢綃轉頭看了林競一眼,目光質疑。
“他身邊的人,除了公司的下屬,其他人稱為合作夥伴更為合適,朋友……”林競神色低沉,搖頭,“沒有。”
畢綃回過頭,前面汽車尾燈的橙色光亮映在她藍色的眼睛裡,像墜入海底的殘陽。
她輕輕哦了聲。
在這段戀愛關系中,她遵照合約第六條,很少問他問題,不過就算沒有第六條,她也不會問起他的過往。
知曉一個人的往事,意味著在瞭解這個人的同時,要去承載他的傷痕和苦痛。
她沒有這個義務。
因此她本能地抗拒和他人建立親密關系,她寧願冷漠薄情,寧願先去做負心人,這樣她就不用深入另一個人的內心,別人也不會有機會來探尋她。
沒有交心,也就不必害怕建立後的結束。
她接近杜芳泓,純粹出於她對獵物的饑渴和apha天生的征服欲。
但是後來,一步步地,她背離了初衷……
她愛上了他。
她自願與他糾纏不休,貪戀著愛情那無法無天的快樂,也在拉扯、嫉妒、懷疑中品嘗著苦澀和心酸。
她再也不能像忘掉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忘掉他了,更不可能讓他走。
可是現在,他在哪裡?
她明明讓他等她的。
apha突然一陣惱火煩躁,精神力猛然擴張,坐在旁邊的林競遭了殃。
他被利劍似的精神力所刺痛,不由得縮了下身體。
beta忍著痛,沒有表現出異樣,繼續道,“他有一個聊得來的大學同學,現在在q大教書,去年11月,你本來可以見到他的。”
畢綃的注意力被轉移,她回憶了下,“去年11月……他生日那天?”
“對,那天他本來聯絡了這個同學,要去觀象臺找他。”
“哦是,我記得,他說要帶我去看星星,我在車上睡著了,醒來後已經到了我們家小區,我還以為……”
林競笑了下,說,“你以為要在你家樓下看星星。”
畢綃也笑了,“正是如此。”
apha的笑容轉瞬即逝,“原來他已經準備好了。”
林競感知到她的精神力降了下來,接著說,“很別扭是吧,準備好了既不提前告訴你,也不喊你起來。”
畢綃驚訝地看了眼林競,難以置信地說,“阿競,你這是在吐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