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結束,傅硯辭連多餘的目光都沒分給傅秦和婁丹秋,等傅正平走出祠堂,他才邁步離開,盡管身後的傅秦喚他“阿辭”,他的腳步都沒停下,彷彿不是在跟他說話。
婁丹秋則伸手攔住傅硯辭去路,拿出長輩地模樣對他說:“阿辭,你阿爸叫你唔理,冇禮貌。”
傅硯辭眼一抬,落在婁丹秋保養得極好的臉上,鼻息探出一聲冷笑,“你係用咩身份同我講野。”
“阿辭!”傅秦闊步走前來,加重了語氣喊他,臉上慍色漸濃,“丹秋點都系你阿媽,咁多人喺呢點可以咁講。”
他穩了穩氣息,換了種關心的語氣同他說,“我收到風你身邊多咗個女,系邊鍋。”
這才是傅秦叫住他的目的。
傅硯辭看著他苦口婆心的模樣都嫌他裝的不像。
這麼多年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平日對傅硯辭不管不問,現在卻突然關心起他身邊人,無非就是想利用蘇梨月試探他的反應。
傅硯辭手放進大衣口袋,面無波瀾地看了他們一眼,“你唔覺得佢同媽媽好似?”
不出所料,傅秦在聽見傅硯辭口中“媽媽”二字時,眼底微微一顫。
雖被他迅速掩下,但還是被傅硯辭捕入眼,他唇角虛勾,繼續道:“前冇幾耐阿媽託夢比我讓我救嚇佢,唔知佢有無搵你。”
前不久媽媽託夢給我讓我救救她,不知有沒找你。)
不經意的停頓,他的視線緩慢偏轉,落在婁丹秋臉上,“或者你。”
婁丹秋猝不及防和他視線交接,他的目光透過鏡片壓過來,平靜卻又充滿了劇烈的震懾力,她心下一驚,腳底險些沒站穩,好在傅秦悄悄在後托住了她才沒在傅硯辭面前露出馬腳。
傅秦見狀,臉上的溫怒被心疼代替,“阿辭,我知你好放唔落你阿媽,但系都過去咁多年,你係時候要放低了。”
傅硯辭斂眸,“你放嘅下嗎?”
你放得下嗎?)
扔下這句話,傅硯辭懶得和他們周旋,轉身離開了祠堂。
在祠堂大院的角落裡,傅硯辭看著傅秦和婁丹秋重重的吐了口氣,即使是長輩在傅硯辭面前,也逃不過被壓的命運,因為他的氣質太過磅礴,那股威懾力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樣。
他左手握著手機貼在耳邊,嗤笑了聲,“你的那位好姐妹可不好騙,你給的照片未免太拙劣。”
蘇妗禾坐在音樂房裡,將手機開了擴音放在桌上,然後拿起一塊松香給小提琴琴絃塗抹,脆生生的笑了聲,“我瞭解她,僅僅憑幾張照片她當然不會相信你。”
傅憬言聽言雙眸眯了眯,“你耍老子?”
蘇妗禾愛護地給琴絃裡裡外外都塗上松香,末了,才滿意地舉起來看,“小傅總別生氣,我們的目的不是要讓她相信,而是要讓她對傅硯辭的信任一點點崩塌,我們只需要時不時給她一點提醒,她自會對傅硯辭有所懷疑,到那時候,蘇梨月還不是任由我們操控。”
傅憬言沉默了兩秒,冷哼了聲,“果然是好姐姐,一點也不肯放過你的妹妹啊。”
蘇妗禾目光沉了沉,“是她不肯放過我。”
這麼多年,蘇梨月不光分走了爺爺對她的愛,還分走了爸爸和哥哥的。
這些都只屬於她一個人,她憑什麼要和這個外來者共享。
……
從祠堂離開,傅硯辭去了趟公司進行了一場收購談判,忙到黃昏,他才難得下了個早班。
回到石澳半島,他站在玄關換鞋才發現家裡的一切擺件還是原來蘇梨月放的新年物件,到處洋溢著喜氣洋洋的氣氛,彷彿過年期間的歡鬧還歷歷在目。
唯有不同的是,蘇梨月不在,別墅裡少了很多聲音。
傅硯辭喜靜,蘇梨月走後他也不常在家吃飯,就讓陳姨回傅家幹活了。
他換好拖鞋走進客廳,靜的落針可聞。
蘇梨月離開港城後,傅硯辭忙於和海外供應商談判,因為有時差,他前幾天都在公司忙很晚才回家,到家就直接回房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