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化她的淚水,眯眸哄她:“好小狗。我不做賠本買賣。我養的小東西,若是背叛我,便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知道嗎?”
“像、像這樣嗎……嗚。”她斷斷續續地問。
“還不夠呢,”他笑道,“這是小小的警告。”
闢星含著煙杆:“我答應過你,讓你去拿回碎片。現在你知道,若要見那雁郎君,應該怎麼做。”
應該怎麼……做?
第二日仍是小雨,銀竹滴星般。
年年在村落竹林一隅再次見到方如雁的時候,腦子裡閃過的便是這句話。
方如雁將手鐲送到她的手上,她往後一退,腳腕上的鈴鐺不斷發響。
年年抿唇:“郎君不是說,這樣東西很重要……”
方如雁眼下青黑,嘆了一聲,苦笑道:“昨夜野獸回到村內,又有村民遇害了。在下身負職責,無法放棄村落,只是按這樣的情況,不知能活幾日。”
年年咬唇。
“……唯有將此物給娘子,”他目光溫柔,“不管前途怎樣未蔔,在下方能安心。”
“我能幫幫郎君麼?”
“娘子是弱質女子,在下應當守護。”
“不,我也可以的——”
方如雁搖頭:“這些事,怎能丟給娘子面對,是在下應該扛起一切。”
年年本來想著,她雖法力低微,也能拼過人間野獸。
就算她沒用,可她仍舊可以做到一些事情。就像闢星答應她,讓她取回碎片那樣。
可是方如雁不這樣想。
她咬唇:“其實我也可以做到一些事的……”
方如雁搖頭:“保護不了娘子,是在下無能。”
她張了張口,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失望,往回走的時候,手中的鐲子差點掉落,緊著心神抓住,沒有摔下去。
方如雁也是如此。
二人在手疊在一處。男子的手有些燙,手心有汗,不是那麼舒適。年年一愣。方如雁沒有及時松開,張唇道:“娘子……”
她再往後一退,想要掙脫他的手。
郊外無人,一座被野獸掏空的破屋裡只剩下遮雨的房簷。
方如雁湊過去,眸中閃著熾熱的光,拽住她:“娘子……”
在無人處,方如雁恍若變得大膽了,捏著她的手想要吻她。年年並不喜歡觸碰他的感覺,獸的直覺叫她遠離,連忙甩開他,叫那個野心勃勃的吻堪堪停留在了她的下巴旁。
鈴鐺悶悶地響,立刻鼓譟起來。
方如雁閃過詫異,很是受傷,末了,皺眉道:“娘子在欲擒故縱嗎?”
“……什麼?”年年睜大眼。
方如雁抿唇:“上次那個男人,不是娘子的哥哥吧。在下思來想去好幾天,不敢相信娘子是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可是在下心繫娘子,想著若娘子被那男人蠱惑失足,願意幫助娘子脫離苦海,可娘子三番四次說喜歡,又遠離,可知這是娘子的手段。”
年年皺眉:“郎君在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