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收著藥箱,勸誡道:“寶福啊,王叔跟你說這身體是自己的,氣多了受苦的還是自己。多靜養別操勞,也別生悶氣,過個兩月來找我抓點藥順便看看,這身體才補得好。”
李寶福無力笑笑,說:“多謝王叔,我記著了。”
趙莊生說:“我去送王叔順便抓藥,你先歇著。”
李寶福點頭,這時李嬸推門進來,說:“王大夫,正好你在,能去瞧下我女兒不?她近來總是喊腿疼。”
左右新年,王大夫也難得來趟尚書村,微笑著說:“娘子帶路。”
趙莊生親了親李寶福的唇,也跟著王大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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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端著熱水和肉粥進來,說:“寶弟,你好些沒?”
李寶福笑著說:“好多了,二哥有勞你照顧我了。”
張二揮著手說:“沒事。”
他常年跟漁船出海,家裡農活都是母親打理,要不是趙莊生幫著,李嬸肯定辛苦,為此照看這麼個從小看到大的弟弟,他沒啥話說。
吃了點東西,李寶福又躺下歇息。
王大夫來尚書村的事傳開,村民們都提著肉糧和錢去看看自己身子有無好歹。畢竟這醫術高超的老大夫來一趟少見,大家都自覺排著隊,趙莊生在一旁給王大夫打下手。
最後一位看病的叔招待王大夫和趙莊生吃了午飯,而後趙莊生才揹著王大夫和一背簍肉糧米錢一路回了泉安縣城。沒辦法,大夫下鄉看病只能靠人揹著去,除非自家有牛或驢子能拉著大夫,不讓還是隻能靠腳力。
待趙莊生回到家已是酉正時分,他推開大門,見院裡坐了兩位李氏叔公和幾位堂伯,李多福站著為他們斟茶,陳璋坐著與叔公們說話。
李多福率先笑道:“莊生兄弟回來了。”
趙莊生點頭,朝長輩們問好:“三叔公、七叔公、四姐姐夫,堂伯們好。”
李多福在陳璋身邊坐下,向兩位叔公說:“我方才看過寶福,人好多了。今年是凍年,冷得很,所以初一寶福去挖清明菜時,怕就吹了風受寒了。”
三叔公瞥了眼趙莊生,吹鬍哼道:“這大年初一的去挖什麼菜?我說莊生要是家裡沒吃的,就到我家去知會一聲,雖說不能給些大魚大肉,但一筐蘿蔔白菜我老頭子還是給得起。莊生做人要懂知恩圖報,不要做那狼心狗肺的人。”
不說什麼,李全就這麼一個兒子,幾位叔公又疼他得緊,是一有什麼頭疼腦熱的就會過來看看。如今被一外人看顧著,叔公們自也不放心。
畢竟是親戚,也是一家子骨肉。
趙莊生知曉這兩位叔公是來責問的,李多福沒提初二那天的爭吵,依著除夕在祠堂時族親們催李寶福成婚的樣子,若是此刻把真由頭說出來,兩位叔公定會趁機把婚事定了。
思慮須臾後,趙莊生朝兩位叔公拱手愧道:“三叔公說的是,也是我沒照顧好寶福。爹待我的好,我都記著。”
七叔公打量完趙莊生,說:“寶福生下來就身子不好,你多照顧照顧他費點心,有什麼難處跟叔公們開個口,一家湊點錢這難啊也就過去了。”
趙莊生說:“是。”
陳璋笑著說:“莊生兄弟照顧寶福最是盡心,天不亮就去縣城請王大夫了,我這個做姐夫的都看在眼裡。”
初二的爭吵自然傳到了陳璋耳裡,但他也選擇樣三緘其口,也怕說出真相,叔公們會以李家香火為重,又惹李寶福病。
兩位叔公本是過來看看李寶福的生病原因,瞧熟睡的李寶福臉色好許多,跟李多福和趙莊生仔細交代一番,一群族人才烏泱泱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