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 這誓言已經說的像戲文裡……
午後雨大了些, 李寶福睡得迷迷糊糊,察覺趙莊生要起來,忙收緊環在他腰上的手臂,說:“別……別走!”
“不走, 我不走。”趙莊生親了下李寶福的臉頰, 側躺下把他摟在懷裡。
“我不娶媳婦, 你也不準。”李寶福尚在迷糊,整個人纏在趙莊生身上,咂摸著嘴說夢話。趙莊生撫摸著他的背, 笑著輕聲道:“好, 都不娶。我是你媳婦,你也是我媳婦。”
睡得頭昏腦脹時, 李寶福感覺嘴裡流進一陣苦水, 想吐出去卻被舌頭推引著嚥下。
不知睡了多久,發覺耳邊有人在說話,一隻涼手探在自己額頭上,他睜眼見床邊坐著李嬸和她二兒子在烤火, 啞聲道:“李嬸你怎麼來了?”
屋外的雨還在下,春雨濛濛,染著寒氣。
李嬸看李寶福想起來,忙把他按回床上,說:“寶福,你著寒都燒了一天,我來看看你。”
李寶福頭重且覺內裡有什麼像是要裂開似得, 環顧晦暗房中,焦急道:“莊生哥呢?”
李嬸把炭盆移近床,說:“去請王大夫了, 他走前不放心讓我和二郎照顧你。”
沒了趙莊生這麼個暖爐抱著,李寶福冷得要命,臉又燒得通紅神識不清的,跟李嬸聊了兩句就抱著湯婆子又縮回了被子裡。
李嬸是個熱心的,坐在床邊也不多話安安靜靜的做衣服,李嬸兒子張二績麻。
初春時節,晨間的土路經春雨浸潤,打著滑,趙莊生揹著穿蓑衣的王大夫一路小跑,他沒有牛和驢趕車,只能依靠自身力氣去找大夫,他帶起的春風吹動了路邊的清明菜。
泥扒在趙莊生的草鞋和褲腿上,他揹著王大夫跑了大半個時辰終回了尚書村,他揹著大夫進尚書村的事,被村民們瞧見。
那榕樹下的人又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其中有李寶福的族叔瞧見立馬去稟族老。
雨停落時,王大夫取下蓑衣,鬥笠進屋,推門時,屋外的春風吹動了炭盆裡的火。
王大夫遭揹著跑了這麼久,渾身都痠麻得很,活動著胳膊腿走近床邊,李嬸和張二立馬讓位置。
張二把被子裡的李寶福拖出來,這時李寶福仍在睡,迷糊中感覺有人在摸自己的手,下意識就要甩開,卻被張二按住。
“誰呀?”李寶福叫嚷道,睜眼只見坐在床邊一臉和藹的王大夫,頓時紅了眼,說:“王叔。”
王大夫輕嘆一氣,摸上李寶福的脈,說:“認得人就好,好好躺著別亂動。”
趙莊生洗了一身泥濘進來站在床邊等著,李嬸和張二去院裡說話。
王大夫把完脈,拉開藥箱,取出銀針,說道:“你說你這孩子有什麼氣咽不下的?這下好了,把自己氣病了吧?”說著他朝趙莊生示意,“莊生你讓他坐起來,別一味躺著。這春日來了,多出去走走也能靜心。”
趙莊生坐在床頭,把李寶福抱在懷裡撐著。
王大夫用火燒了銀針,刺入李寶福右手的液門xue和合谷xue,銀針入肉那一瞬,李寶福只覺整條手臂裡的經脈都被人活生生扯了下來,疼得他不住喊叫想逃。
趙莊生緊摟住他矇住雙眼,不教他看這場面。
“抱緊哦,”王大夫煞有介事地繼續紮針,“亂動針斷了,老頭子可不管,還要你賠錢。”
趙莊生點頭,低頭吻了吻李寶福的臉頰,松開矇住他眼睛的手,在被中尋著李寶福的手十指緊扣著。
李寶福能聞見趙莊生身上的泥腥味,低頭看時,見他褲腿全是泥,穿著草鞋的腳被這寒雨凍得烏青,心裡不住難受,強忍下眼淚,抓緊趙莊生的手。
酷似刑罰的針灸結束,才讓出了一身汗李寶福退了點燒,只是他臉色仍有些蒼白,怏怏地靠在趙莊生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