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忠愛君父
佟國綱戰死,福全冒進,雖然最終噶爾丹逃走,但烏蘭布通之戰實在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大勝。福全陣前判斷失誤,輕敵以致清軍死傷慘重,身為副將隨軍的大阿哥胤禔又越級參奏福全,詳列福全過錯,惹得康熙盛怒,下令召大阿哥先行回宮。
胤礽轉述的與史書之中記載的分毫無差,只是多了些細節。齊雲野聽後倒是稍稍放了心,看來歷史並沒有變動,那個如今沒有出現的“絕無忠愛君父之念”或許確實沒有出現。康熙有翻看起居注的習慣,雍正在修實錄的時候又有修改,或許這些事是後來廢太子時添上去的也未可知。
齊雲野跪坐在胤礽身後,輕輕替他揉著太陽xue放鬆,道:“如此一來,主子心裡該有了盤算了。”
“嗯。”胤礽應了聲,眉間略有舒展,“倒是難為他了,一邊跟在裕親王身邊,一邊還要留心我這邊的動靜。我都能想明白,汗阿瑪大抵也是清楚的,這次且看汗阿瑪如何發落他吧。”
“總歸是皇長子,高高拿起,輕輕落下,最終也就如此了。皇上正值盛年,皇子之間便傾軋算計,這本就不是什麼值得拿上臺面大肆宣揚的好事。而且皇上向來重視親情,這次的事,於公是爭權,於私則是兄弟鬩牆。主子也要留心,別在皇上面前露出對於大阿哥的任何不滿,免得讓皇上對您真的失望。”
“我心中有數。”胤礽說道,“你幾乎日日都提點我要忠愛君父,我便是根木頭也總能記住的。”
“主子嫌我煩了?”
“胡唚!”胤礽向後靠了靠,拽著齊雲野的領口,將他拉到自己身邊,直接親吻起來。
“青天白日的,主子可別亂了分寸。”齊雲野被親得幾乎無法動彈,卻還是強撐著斷斷續續將話說了出來。
胤礽輕笑一聲,將他摟得更緊了些,說:“我難過了這數日,你也陪著我提心吊膽,我總該彌補你才是。”
“彌補我?還是你自己忍耐不住了?”齊雲野雙臂交叉抵在胸前,好歹給自己撐住了喘息的空間,“太醫說了我要少些房事,我身子剛好些,你別鬧我。”
“太醫也說了十日有兩三次便是合宜的,我們已經一個月未做了,你別想著糊弄過去。”
“那也不能白日裡就這麼——唔——!”
少年人總是如此,興致來了,便不知疲倦。翻覆數次,直到日頭偏西時,齊雲野已癱軟在床,眼眸迷離。胤礽叫了鄭奉和小明子一同進來伺候沐浴,直到浸入熱水之中,齊雲野才漸漸回了神,他看著身上斑駁痕跡,不由得輕嘆一聲。好在這也不是第一次事後讓鄭奉他們伺候,這事從來都是瞞不住的,身邊親近人知道反倒能更好保守秘密。齊雲野看著身邊默不作聲的鄭奉和小明子,輕聲道:“累得你們收拾這些東西了。”
“少爺哪裡話。主子跟少爺都開心,奴才們也就開心。”鄭奉手中動作輕柔和緩,將齊雲野的肩頸處按摩得頗為舒服。
“不該如此的。”齊雲野喃喃道。
“主子想做什麼,奴才們就伺候著主子做什麼。這是主子的毓慶宮,一切都聽主子的,也一切都以主子為先。少爺不必多慮,宮中大內諸多私隱,奴才們都知分寸。”
“自是信得過你們,才讓你們伺候的。”齊雲野皺了下眉,嘆道,“一會兒去取些紅花油來,我腰痠疼得厲害,別耽誤了明兒當值。”
幾日後,大阿哥回宮。乾清宮裡又接連摔了幾次杯盞。內侍傳完話退出之後,三阿哥擱了筆,靠在椅子上長出了一口氣,道:“後面的事情,你一定處理幹淨。”
法式善回答:“主子放心,即便日後事發,也絕不會牽連到您。”
“我何曾怕牽連到我?我是怕處理不當,會害了你。”三阿哥牽住法式善的手,“千萬要仔細。”
“好。”法式善回握三阿哥,輕聲說,“主子可要去同毓慶宮說一聲?”
“不必。”三阿哥搖頭,“二哥一向磊落,算計手足這等事他做不出,也不能做。有些事情,大阿哥可以做,我可以做,四弟五弟可以做,但唯獨他不行。我們互相算計,是嫉妒,是爭權,是手足不睦。他若做了,便是挑撥,是心胸狹隘,更甚者,是僭越謀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