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朔抬眼打量著他,扯出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傅總考慮好了?”
考慮什麼,他們都很清楚。
傅晟的神色在客廳冷光下透著森森的淩厲,不用言語,已然化為一柄直戳肺腑的刃代表了他的態度。
打從一開始這就是程朔的一句氣話,但到這個地步,反倒沒有了收回的餘地,說的多了甚至隱隱摻入幾分評價的心思——如果真要用對方換傅紜星,他到底是虧了還是賺了?
目前來看是虧了,但如果傅晟願意躺著讓他幹一回,倒也不是不行。
程朔起身上前,伸手徑直摘下了傅晟鼻樑上的眼鏡,這個大膽的舉措使面前的男人露出了短暫的滯神,隨後,掀起那雙蛇般冷沉的眼眸靜靜地注視著他。
程朔摩挲下巴定定看了一會兒,得出結論:“這麼看,你和傅紜星還是不太像。”
太厲了,一看就知道心眼多,沒有傅紜星來得更討人喜歡。
“看夠了嗎?”
“這麼金貴,看看也不行?”程朔挑了下眉,“你剛才說樓上有客房?”
傅晟往下瞥了眼,“你不是說你的腿沒有斷嗎?”
程朔不上是不是今晚破事太多搞得他都能被傅晟莫名其妙的冷諷逗笑,“誰害的我後面一個月都要打著個破石膏?你一出現就準沒有什麼好事。”
難得他們在一件事情上達成一致觀點,不遑多讓。
“上樓左手第二個房間。”
傅晟低頭戴上眼鏡,肩膀側對著他,抬起的手臂遮擋住了下半張臉,看不清楚是什麼表情,程朔瞥了一眼就沒再有興趣回頭。
客房的浴室很大,頂半個出租屋。程朔護著手臂上的支板艱難地沖了個熱水澡,水柱打在身上,腦子裡塞滿了今晚七零八落的事跟傅紜星。
如果沒有傅晟橫插一腳,他現在估計已經把傅紜星拿下。
宿醉的緣故,那天傅紜星找到他家門前都說了些什麼話程朔已經具體記不太清,但印象裡,似乎對他的態度有所松動。
偏偏這時候,來了一個傅晟。
程朔沒有在同一時間處理太多段關系的興趣,本身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懶人,最過火的時候頂多同時曖昧幾個,要是和其中一個確定了關系,他也不避諱讓那些人知道。
大多數人不過是來尋個樂子,看見沒有可能,就會識趣地離開尋覓下一個目標。
畢竟他還沒有讓人要死要活不收手的強大魅力,兩條腿的男人去酒吧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一籮筐。
可偏偏,傅家這兩兄弟剛好被他瞎塞進了同一個籮筐裡。
程朔擦幹淨身上的水走出淋浴,半天還沒有琢磨出個所以然,可能是真被撞出了點腦震蕩,越想頭越疼。
洗漱臺前堆砌的換下來的衣服裡響起悶悶的電話鈴,程朔抹去手上的水,翻出來後看也沒看備注就接了起來。
“喂?”
“程朔,”傅紜星冷冽的聲音響起的一剎那程朔稍微愣了幾秒,白茫茫的霧氣矇住視線,“你明天幾點有時間?”
不等程朔組織語言,同一時刻,門外響起兩下規律的輕叩,傳來傅晟隔著門板平靜低沉的告知。
“你換洗的衣服我放在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