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俊檢視回來,面色稍有凝重,“車燈碎了,保險槓斷開,這輛車不能再開了,我叫輛別的車送你們回去。”
傅晟詢問程朔:“你受傷了嗎?”
身體原本還沉浸在撞擊後的麻痺當中,現在突然被傅晟一問,不覺得有任何異樣的的左手前臂襲來頓頓的疼。程朔一句沒事卡在喉嚨裡,咬牙冒上一聲‘嘶’,動了動胳膊,“可能有點扭到了,沒什麼事。”
傅晟抿直唇角,抬起冷沉的眼看向周俊,“叫陳醫生過來一趟。”
周俊愣了幾秒,應道:“是。”
今晚的一切從見到傅晟開始就透著倒黴,程朔現在連罵人的心情都沒了,伸另一隻手去拉車門,“你們慢慢處理,我先走了。”
“程先生,您今晚受傷有我的責任,還是聽傅總的,等醫生看完再走。”周俊攔在車前,“車已經在路上了。”
“我自己也能去看,用不著大費周章。”
“程朔,”傅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沉穩有力,將程朔的背影釘住,“處理完這兩件事,我們以後不會再見面,你要選擇現在離開,還是改天再談?”
程朔收緊了捏住門把的手。
過來接應的車停在了傅家門前。
程朔想過未來等某天拿下傅紜星後光明正大地走進這棟房子,可還從來沒想到,第一次踏進這裡會是在這種滑稽的情形下。
提著工具的陳醫生不一會兒就到了,看睡意朦朧的模樣應該是被人從床上叫起來,這邊捏捏,那邊敲敲,最終得出來程朔最不想聽見的結論:“可能骨裂了。”
“不可能。”
程朔想也沒想就反駁。
年輕的時候他打架經常受傷,磕磕碰碰的事情多了去,一向不怎麼重視,頂多去路邊小診所讓赤腳大夫隨便瞧一瞧,這麼多年還一次都沒有弄出到骨折的地步。
久而久之,程朔自個也覺得自個身強體壯,第一反應對方肯定是往誇張了說,“應該就是扭到筋了,我都還能抬起來,你看——”
左臂還沒舉到一半,程朔控制不住抽疼嗷叫了一聲,被陳醫生眼疾手快地扶住。
“是裂了,”這回陳醫生很篤定,“這邊沒有裝置,我先給你綁一個簡單的支架,等明天去醫院拍張片子打石膏,一個月左右能好。”
聽對方的口吻,一個月似乎還是小傷,程朔險些沒能掛住嘴角客氣的笑。
開玩笑的吧?
程朔和拿出器具的陳醫生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一時僵持不下,還是換好衣服的傅晟從樓梯走下來後簡潔有力地下達指令:“先處理。”
陳醫生得了應允,“好。”
“等會兒——”
十分鐘不到功夫,目送對方離開,程朔低頭看著自己被綁上支架的左手臂已經被磨得徹底沒有了脾氣,想要去掏煙抽一根,發現另一隻手沒法繞到左邊去摸打火機,心情在滑向躁鬱之際,傅晟開口打破了周遭的沉寂。
“樓上有客房,你可以明天早上再走。”
程朔收回掏煙的手改揉了揉疲憊的太陽xue,“我傷的是手,不是斷了腿。”
“想好你的要求了嗎?”
忽略他的回答,傅晟不冷不淡地說。
在等待陳醫生過來的間隙裡,傅晟已經上樓換下了西裝,裡頭的襯衫依舊扣著最頂上的紐扣,布料緊貼精壯的上身,身姿挺拔,眼鏡所帶來的那一抹禁慾在脫下外套的同時被一併捲走。
如果忽略傅晟的脾氣,這張臉和身材的確稱得上完美無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