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小時候跟著父母一起過來。”
何寂抬眼看向他，漆黑的瞳孔一眨不眨：“問個冒昧的問題，你應該有很多追求者吧。”
沈之年調酒的手一頓，狹長的眼眸忽地彎了彎：“沒有。現在換我來問你了，你有女朋友嗎？”
何寂被直白的問話怔了怔：“……沒有。”
沈之年眯了眯眼，修長的骨節在杯中點火，緊接著從側邊撒火石粉，迸濺的火星像暗夜裡湧動綻放的煙花。
他動作流暢漂亮，搭配燃燒的焰火，讓何寂暗沉的瞳孔忍不住閃爍。透過絲帶般向上飄逸的焰火看向背後，是一對玻璃珠般透亮的眼睛，沈之年在注視他。
拍攝結束後，何寂稍微轉動手腕。指腹覆蓋在腕骨處，眉心下意識微蹙。
周凜正在安排下一場戲的事項，餘光瞥見他的動作，暫時中止對話。
“受傷了？”
順著聲音抬眼，周凜站在身後，臉皺成一團：“把手拿開，給我看看。”
何寂移開指腹，暴露在視線中的是一塊紅得觸目驚心的面板，不難猜出是在剛才的拍攝中被濺出的火花燒紅。他一聲不吭，硬是將整場戲走完。
“小傷而已，一會兒就好了。”何寂無所謂道。
聞言身後的人沒出聲，立刻將工作人員叫過來：“帶他去處理傷口，用最好的藥膏切記不要留疤，費用我來報銷。”
周凜這邊剛說完，工作人員絲毫不敢懈怠。簡懷離站在不遠處，不知道看了多久：“周導，我上次受傷你可沒囑咐這麼多。”他半開玩笑道。
周凜的目光沒從何寂身上挪開：“是嗎？我不記得有這回事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簡懷離一時片刻被凝噎得無法組織語言。他只能默默嚥下這口氣，緊接著又聽身邊人說：“剛才點火的時候你手抖了，酒杯的距離與何寂太近，所以導致他的手被燒傷。”
“如果運氣差一點，可能燒傷的就是臉了。高畫質鏡頭下的所有舉動都一清二楚，不要再讓我質疑你的專業性。”
周凜冷冷看過去，語調一改往常的散漫。他眉眼天生淩厲，沉聲說話時極容易給人施加壓迫感。
簡懷離嚥了口唾沫，只覺得額角有汗珠滑落，他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當初選中你作為主角是因為你的眼睛，正好符合對沈之年的描寫。你應該很清楚，你的位置隨時可以被替代。沈之年可以是任何人。”
周凜的每一個字落在耳畔，彷彿宣讀死亡報告。簡懷離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咬緊後槽牙：“知道了周導，我下次會注意的。”
周凜施捨他一個眼神，黑沉的瞳孔蒙上層陰霾。直到他擦身離開，簡懷離才敢抬手擦掉冷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