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5章
頭頂的燈光晃得人眼花，何寂向他走過來的瞬間，他幾乎忘記眨眼。
“你在想什麼？”
耳邊突兀劃過道清亮的嗓音。
周凜順著聲音的方向抬眼，一張五官立體的面孔驟然放大。何寂歪了歪腦袋，兩人視線猝不及防相撞。
“剛剛叫了很多次你的名字，但你沒回應。”
何寂的掌心在他面前晃動，隱隱有香氣擦過鼻腔，是讓人舒心的味道。
盯著近在咫尺的臉，漂亮的唇形映入瞳孔。周凜在這一瞬間只有一個想法：嘰裡咕嚕說什麼呢。聽不懂，想親。
他不著痕跡收回視線，何寂晃動的手腕被握住，然後動作極輕的推開：“沒事，教堂裡溫暖得讓人犯困。”
周凜側過眼，裝模作樣打了個哈欠。他瞥眼腕錶，眸光微微閃爍，背對著身後人似乎不準備再回頭：“時間不早了，回家洗洗睡吧。”
他又回到了那副散漫的姿態，掌心撫過脖頸處的刺青，口中哼著不著調的小曲，離開的姿態落在何寂眼中卻莫名僵硬。
說不清哪裡奇怪，他站在原地盯著周凜離開的方向。等待一會兒，剛跨出大門的人忽然側身，半邊身子隱匿在風雪中：“快跟上。”
何寂這才挪動腳步，跟著他一前一後出門。
坐進車裡時，玻璃窗隔絕了猛烈的風聲，暖氣充盈車內像暴雪中短暫的避風港。
周凜調整後視鏡，視線落到車後座：“明天要拍攝兩位主角的第三次相遇。你飾演的陳斯隱目前沒有強烈情感波動，但到後期會很考驗演技。”
車子驀地發動，周凜的聲音敲在耳畔。
何寂掀了掀眼皮，目光落在若隱若現的刺青上。他記得劇本裡寫到“陳斯隱無意識露出疲倦而厭世的神態，只是站在那裡就讓人覺得難以接近。”陳斯隱和他本人有某種隱隱的聯系。
第二天正式開拍，走完白天的戲份後，何寂在片場一直等到天黑。
從第一天到達特羅姆瑟開始，陳斯隱和沈之年的相遇總是在黑夜。
他曾試過在白天尋找酒館，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只有在太陽落山後，那扇狹小的紅門才如鬼魅般出現。
何寂一開始沒當回事，或許是風雪遮眼，讓他誤以為沒有找到。今晚再次踏入紅門，果然看見沈之年立在吧臺邊。
“這間酒館開業多久了？”他自然接過沈之年遞來的酒杯。
“兩年或是三年？我也記不太清。”
“你定居在挪威嗎？”何寂又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