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敘往前一步，漫不經心追問，眸光掠過他的唇下痣。
聞言，何寂瞬間耳尖爆紅。
某些死去的回憶開始攻擊他……
“我才沒有。”他氣鼓鼓反駁。
楚敘向前的動作頓住，看起來心情很好的勾了勾唇角：“對，你沒有。是某位叫何寂的小朋友做的。”
“對吧，何寂小朋友？”他忽然傾身。
何寂微微仰頭，選擇性無視他的調侃。
“好了好了不逗你，好不容易見一面，不能把小朋友嚇跑了。”楚敘將垂落的發絲捋在耳後。
說話間，周圍的人群不知何時清空，諾大的操場上陡然響起陣廣播體操音樂。
何寂慢悠悠側過頭，這才發覺身邊的人一直穿著校服。
似乎是察覺到他直白的視線，楚敘低頭瞅眼藍白色校服，接著又將目光投落在對方小巧精緻的臉上。
心頭一動，緊接著道：“跟我來。”
何寂還沒回過神，對面已經隔著層厚厚的布料拽著他的腕骨。
半牽半就著被拽到教學樓，眼睜睜看著楚敘推開扇教室門，格外嫻熟的從抽屜裡拿出件新校服為他套上。
“這是……”注意到教室裡的攝影機，角落站著兩位學生，看起來像是群演。
“這裡是拍攝場地之一，校服是劇組道具，可以隨便借用。”楚敘耐心解釋。
“我想看。”直白的目光掃過全身。
“什麼？”何寂沒聽清。
“我想看你穿校服的樣子。”楚敘道。
何寂這會兒聽清了，猶豫的視線落到校服上：“不太合身吧……”
楚敘漫不經心轉動瞳孔，眼尾忽地染上笑意：“穿上就知道合不合身了。”
將校服往對面懷裡一揣，何寂手指微動，速度極慢地穿外套。
鬆鬆垮垮的校服套在身上，寬大的袖口遮住半邊手背：“難看嗎？”他轉了個身，認真問道。
楚敘沒回答，低垂的眼掃過清瘦的身段，突起的脊骨在校服襯託下愈發明顯。
他遲遲沒出聲，何寂以為上身效果並不好，作勢要脫下。然而剛脫一半，楚敘就制止了他的動作：“別脫，好看。”
何寂歪了歪腦袋，似乎在思考話語的真實性。
“我馬上還要趕拍攝進度，你自己先在這邊轉悠。別走遠，等會兒拍完來找你。”楚敘瞅眼腕錶。
話音剛落便馬不停蹄地離開，留下他一個人在空蕩蕩的教室裡。
何寂身上還套著那件校服，原本的外套被楚敘順手帶走，這下是不想穿也得穿著。
走廊處傳來陣急促的腳步聲，他雙手插兜，將外套拉鏈拉到頂處遮住半邊下巴。轉動僵硬的脖頸，從教室裡慢慢踱步出門。
走廊裡空曠而安靜，只餘幾盞燈光照亮路面。站在高層甚至能聽見樓下傳來的讀書聲。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
耳畔劃過清亮的齊讀聲，恍惚間有種置身於高中時代某個晚自習的錯覺。
穿梭過一半走廊，盡頭處隱約看見道修長的人影。那人蹲在牆邊，兩指夾了根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