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微微垂眸狀似思考，難得沒有反駁。
方亦澤緊緊盯著他的動作，只見他半晌後緩緩開口。
“競爭？噗嗤……”彷彿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周凜眉眼彎了彎，笑得渾身顫抖。
他尾音拖得極長，掀了掀眼皮道：“不好意思，我的字典裡沒有競爭這兩個字。”
方亦澤咬了咬牙，這時才猛地注意到面前的人自始自終都是以俯視的角度看他。
想到這兒，氣不打一處來。
“你憑什麼這麼自信？”他高聲詢問。
周凜只是轉動瞳孔，語調波瀾不驚：“只要我想，就能得到。從來如此。”
字音落進耳畔，像一記重錘。
小少爺這輩子活得順風順水，第一次被人懟得啞口無言。沒受過這種委屈，此刻憋紅了臉，手背攀上青筋。
“等著瞧吧，我一定會追到何寂哥的。”他悶悶說了句自認為很狠的狠話。
此刻被點名的人就站在不遠處，安靜欣賞這場鬧劇。他聽不清兩人對話，只能看見一來一回，一個紅溫一個波瀾不驚。
本來無意偷看，這兩人堵在去佈景地的必經之路上，不得不停下腳步等他們離開。
他正準備轉身，鞋底踩過的枯樹枝忽然折斷。
“咔嚓——”
聲音響起的同一時間，對面兩人已經看過來。
何寂瞥了眼枯樹枝，只覺得今天倒黴到極點。沒想到這麼俗套抓馬的事情會在他身上發生。
他慢悠悠轉身，再次陷入大眼瞪小眼的尷尬局面。
不等對面開口，他率先解釋道：“路過。”
方亦澤炙熱的目光鎖定在他身上，重新換上副笑臉，幾步向前作勢要搭上他的肩膀。
何寂後退半步，不動聲色避開他熱情的擁抱。
伸手撲了個空，方亦澤也不惱，面不改色撒謊道：“剛剛在和哥的朋友聊天，相處得非常愉快。”
何寂沒拆穿，淡淡應了一聲。
如果不是目睹全過程，他可能真的信了。
周凜也不反駁，此刻唇邊銜了根沒點火的煙。眼神掠過他的面孔，最終停留在肩胛骨處。
“怎麼穿這麼少，劇組窮得買不起衣服？”他語氣刻薄，身體卻很誠實。
罵罵咧咧走到何寂面前，骨節用力拽緊外套，將人包裹得嚴嚴實實。
何寂掃了眼不屬於他的外套，袖口被煙灰燙出一個洞。他剛準備脫下來，被周凜出聲制止：“別脫，明天洗了還我。”
強買強賣的生意他見多了，強脫強穿的還是第一次見。
然而周凜語氣堅定不容拒絕，男人垂眸盯了半晌，已經從兜裡拿出手機翻轉螢幕。
何寂愣了好半晌才看清螢幕的內容，一坨巨大的微信好友二維碼就這麼水靈靈地跳進瞳孔裡。
“加個微信，後續方便聯系。”周凜順理成章地說。
何寂嫌棄地瞥了眼身上的外套，披上外套後好像確實暖和不少。
良久後才從寬大的袖口裡慢吞吞伸出手，不情不願掃了二維碼。
點開聯系人列表的小紅點，萌萌狗寶再次睜著雙濕漉漉的葡萄眼出現在視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