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被奸商小狗詐騙的感覺。
第一次深刻感受到社會的險惡。
方亦澤在一旁目睹了全過程，不可置信地望向手機螢幕，就這麼輕輕鬆鬆加上微信了？他揉了揉眼，眼珠子快瞪出來。
不對，這兩人不是朋友嗎……之前竟然沒加過微信？
他嗅到一絲可疑的氣息。
然而不等他深入思考，只見周凜突然微側頭，在何寂看不見的地方朝他遞過來一個嘲諷的眼神。
方亦澤看得清清楚楚，偏偏還無法當眾揭穿他的惡行。悶悶嚥下一口氣，眼睜睜看著周凜大搖大擺離開。
沒關系，他沒記錯的話很快就會開拍下一場激情戲，尺度遠遠大過吻戲。
這麼想著，心裡釋然了不少。
回到片場，繼續完成接下來的拍攝計劃。下午沒有方亦澤的戲份，他在房車裡閉目養神。
何寂沒有忘記“晚上七點”的約定。盡管只是單方面約定，但作為前輩給予後輩幫助和指導是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拒絕反倒顯得他小心眼。
劇組收工早，工作人員留在片場收拾道具器材。他瞥了眼腕錶上的數字，微不可察嘆息一聲。
方亦澤的房車很好辨別，按照記憶找到外觀花裡胡哨，貼滿各種車貼的那一輛。
環顧周圍一圈，四處看起來安靜無聲，稍微壓低帽簷朝裡走。
與此同時，假山高處被遮擋的地方，一個全副偽裝的男人將攝像機鏡頭對準了房車這邊。
何寂上車的一刻，鏡頭精準拍下這一幕。
房車內，閉目養神的人緩緩睜開眼，空酒瓶滾落到他腳邊：“哥，你來了。”
何寂摘下鴨舌帽，不情不重將劇本扔到桌面：“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就問吧，盡量九點前結束。”
他語氣生冷疏離，不帶任何情緒的說。
方亦澤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和他對劇本，裝模作樣翻開一頁，隨手指了個片段：“其實我一直不太會拍哭戲，每次面對鏡頭都哭不出來。”
聽見他這麼說，何寂垂眸沉思一會兒，緩緩道：”你可以回想以前傷心的事……”
方亦澤一動不動盯著他，忽然湊近道：“哥，要不你為我示範一遍。”
他語氣認真，讓人誤以為是個好學寶寶。
何寂聞言表情微變，對上他熱切誠懇的視線，果斷拒絕：“今天眼睛有點幹澀，不太方便演示。”他隨口扯了個理由。
方亦澤失望地輕輕嘆息，心中的算盤落了個空。好想看他眼尾泛紅，好想看他可憐兮兮掉眼淚……
壓制住心中陰暗的慾望，再抬頭時已經換上善解人意的笑容：“那太可惜了，下次哥再哭給我看吧。”
他說這話有點奇怪，何寂以為是自己多想便沒太放在心上。
“還有什麼疑惑的地方嗎，時間不早了。”秉持著幫人幫到底的態度，他繼續問道。
等待一會兒，方亦澤有些無精打採道：“暫時沒有，或許下次來就有了。”
“下次……？”何寂微蹙眉。
“對呀，以後會多多請教你的，哥不會嫌棄我吧？”方亦澤笑著抬眼問道。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只能裝聾作啞避開話題：“既然沒有那我就先走了，好好休息。”
方亦澤沒有出聲阻攔，忽然往他手心裡塞了塊曲奇餅幹：“哥也要好好休息，晚安。”
盯著手中多出的餅幹，何寂沉默一陣，一言不發走出房車。
身後車門關閉，掃眼四周徑直走向垃圾桶。緊接著將餅幹往裡一扔，拿出餐巾紙慢條斯理擦拭手指，動作一氣呵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