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身高腿長的男人幾步邁出門外，掌心不耐煩摩挲脖頸處的刺青。
記者在門口守了幾個小時，晃神看見周凜的面孔，下意識以為出現了幻覺。
然而慣性思維已經迫使他們架起相機。
“這是周導？”
“靠……見鬼了。”
兩位記者大眼瞪小眼，緊張嚥了口唾沫，眼睜睜看見周凜走到面前。
兩人思考片刻，不約而同開口打了個招呼。
男人狀若未聞，冷峻的臉上波瀾不驚。漆黑的瞳孔掃過幾張呼著冷氣的面孔，另一手已經抓住攝像頭。
他們表情凝滯，對突然的舉動有些摸不清頭腦。
他漫不經心仰頭，修長的骨節刮蹭過閃爍的紅點，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冷漠注視鏡頭。
良久後，輕蔑般眯眼，喉結滾動緩緩吐出幾個字：
“不信謠，不傳謠。”
“……”
攝像機還在錄制。
話音落地，幾人不可置信對望一眼。旋即紛紛倒吸一口冷氣。
“您這是？”
下一刻，只見周凜打了個哈欠，慢吞吞挪開視線。
目光順著攝像機右移，落到幾人震驚的臉上，悠悠開口：“冷嗎？”
平靜的語調劃過耳畔。他們瞥了眼彼此的神情，後背不自覺繃緊。互相對視一眼，賠笑道：“哈哈，冷，當然冷。”
頭頂傳來一聲嗤笑，男人的嗓音如同淩遲般刮過皮肉：“那就早點回家休息。”
看似關心的話讓幾人莫名緊張，激起一身冷汗。
紛紛搓了搓凍僵的手，眸光閃爍：“……謝謝周導關心。”
周凜單手插兜，微眯了眯眼似乎略有不滿。他伸出另一隻手不緊不慢調整記者頭頂的鴨舌帽，直到帽簷居中才慢悠悠收回手。
記者猛地一顫，心裡忐忑敲著鼓。
攝像機早已停止錄制。
周凜慢條斯理俯身，在他們耳邊輕聲道：“謠言止於智者，不要再做一些傻舉動，好嗎？”
他語調輕松，像冷血動物在耳邊吐信子。聽的人已經害怕得閉眼，只能點頭連聲應道：“明白了。”
尾調顫抖著憋出幾個字音，就怕惹惱了他把自己飯碗砸了。
另一邊的餐廳裡，隔著不太遠的距離只能看見那抹高挑的背影模糊的動作。
何寂眼神微動，看見他俯身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但透過記者驚恐的表情直覺內容不簡單。
斜長的光影照耀下，男人沒有立刻動身，過了一會走到牆角邊敲打手機鍵盤。
那群記者匆忙收拾裝置，飛快背上器材包，腳下生風般慌不擇路地逃離。
一時之間，街道外空曠無人。
等待半晌，周凜終於放下手機回到餐廳。
進門的一刻，冷不丁對上他的臉。陰沉情緒消散許多，此刻重新掛起懶散的笑意：“嘖，外面真冷。”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近，嘉賓們早已用餐完畢。導演複雜的目光掠過對面兩人，最終停留在周凜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