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動作停止，水流順著臺面滴落。
瞳孔微動，隔著鏡子看見裡面走出個人影。那人仰著頭將額前的碎發撩至腦後，喉結滾動時緩緩結束通話電話。
僅僅幾秒就認出了周凜，光影晃動下更顯得骨骼立體。雖然對他人品存疑，但不得不承認這是張放在娛樂圈也格外突出的臉。
周凜經過他身旁，留下烏木沉香的味道。何寂正疑惑他有沒有認出自己，定睛一看，發現這人臉色不佳。
隨著走路的動作，此時終於注意到他手中依然握著那枚打火機。骨節頻繁將頂蓋開合得“咔嚓”響。
隔著不到一米的距離，何寂收回眼裝作沒看到的樣子離開。
還沒走遠聽到身後響起陣電話鈴聲，緊接著一道低沉而裹挾著怒意的男聲傳來：“有沒有長腦子？趕緊控評撤熱搜。這種東西需要我來教你們？”
他腳步頓住，不自覺側眼。
在他面前的周凜好像總是帶笑，一副漫不經心的散漫樣。第一次聽見這種語氣，有點意外。
“還有——聯系那群無良媒體，讓他們挨個道歉。把剪輯師揪出來，不想幹就讓他滾。”
身後的聲音越飄越遠，零零星星的字音穿進耳朵裡，他直覺發生了什麼大事。
再次回到飯桌邊時，對面幾人看起來神情不自然，埋著頭沉默不出聲。
大腦飛速運轉，終於想起不對勁的地方，整整一天經紀人都沒聯系他。
抱著疑問解鎖手機，恰巧撞上通剛打來的電話，對面語調沾染酒氣：“小寂，你現在在哪裡？你別管熱搜，這件事公司會處理。”
他想起陳雲斌今晚有應酬，現在聽來是喝多了不太清醒。
冷靜和其他人解釋：“我去接通電話。”
沒注意到幾人複雜的神情，轉身快步離開。
來到客人稀少的僻靜處，對著電話緩緩開口：“什麼熱搜？”
“……”
對面處沉默一陣，幹笑兩聲：“你還不知道嗎？沒事，先別看。”
陳雲斌語氣古怪，他立刻反應過來不是什麼好事，越是這樣說讓人越是越好奇。
深呼吸幾口氣，果斷點開微博。
想起經紀人的囑咐，猶豫片刻還是點開了熱搜榜。
此刻位於榜單前列的一條名叫“糊咖爬床大導演”的抓馬詞條格外醒目。
還沒點開就隱隱有種不詳的預感。
陳雲斌在電話裡碎碎念：“小寂，你在聽嗎？記住千萬別去看啊，回家好好睡一覺。哈哈，沒事的……”
他已經點進了詞條。
討論度最高的帖子裡，發布大篇長文內涵他靠不正經門路參與綜藝錄制，配圖是綜藝花絮截圖。
評論裡鋪天蓋地的罵聲。
呃：難怪這季《here to go》會邀請他，人糊多作怪，原來是靠爬床執行導演啊。
000：純路人，感覺這人就是個空有一張臉的花瓶。估計就靠這張臉去勾引導演～～
我沒病：這位執行導演可大有來頭，年少有為、背景深厚、顏值逆天——buff疊滿。糊咖真會挑人。
n：嗯……之前就看他面相不好，板著一張臉給誰看呢，呵呵。
內容過於離譜，他一反應不是生氣或難過，懷著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理點開了幾張配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