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做“偷看”？他明明是光明正大的看，坦坦蕩蕩的看。
身後那雙作亂的手沒打算放過他，惡劣刮蹭摩挲，讓人緊張忐忑得心跳加速。
萬一被拍到怎麼辦？萬一被發現怎麼辦？萬一……他閉了閉眼，心裡罵了千百遍。
“那是誰？節目組邀請的嘉賓嗎？好高好帥……”有人朝著周凜的方向高呼一聲。
這時不少粉絲才注意到最末尾的男人，狹長的眼眸微眯，漫不經心插兜，身高腿長讓人難以忽視。
感受到腰間的觸感忽然消失，何寂短暫鬆了口氣。
不自覺加快腳步，幾百米的距離彷彿走了幾個世紀。
終於看見斜前方透出光亮，踏出門的動作微頓，避開攝像頭壓低聲音問道：“你剛剛什麼意思？”
他稍微側頭，眼神瞥向身後的黑色外套。
似乎對他的問題早有預料，周凜輕笑一聲，在耳邊吹了口氣：“啊……我剛剛在保護你，你也看見了那群粉絲有多瘋狂。”
他話說得沒毛病，甚至很佔理。
何寂蹙著眉回頭，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腦袋一時短路，還沒轉過彎就聽見身後逐漸遠去的腳步聲。
周凜雙手插兜，氣定神閑繞過他。
看不見正臉的表情，視線只能隨著後頸的刺青晃動，高挑的背影莫名透露出心情愉悅。
憋了一口氣悶在心裡，舔了舔幹澀的唇自認倒黴。
眾人從機場出來後沒有過多停留，各自坐上安排好的專車。
何寂幾步邁進車內，抬手將車窗降下小半。冷空氣往鼻腔裡鑽，仰靠在座椅邊劫後餘生般吐出口濁氣。
同車的工作人員拍了拍他的肩，提醒他今晚有聚餐活動。
下午五點半左右，按照約定時間提前半小時到達目的地。
餐廳坐落於雍和宮附近，環境安靜雅緻。他到達時客人稀疏，素白餐布上已經擺放好幾碟菜餚。
冬日寒風被隔絕在一層玻璃外，院子門口陸續進來參與錄制的嘉賓和工作人員。
幾位嘉賓包裹得嚴嚴實實，頭戴鴨舌帽低調進門，緊隨其後的還有總導演。
韓千佑遠遠瞅了他一眼，直到落座對面也沒有出聲。他猶豫半晌決定主動打招呼，對面的人只是淡淡應了一聲。
氣氛有些莫名古怪，與節目裡的熱情表現不同，像是初次見面的陌生人。
導演說了兩句客套話，對這種場面見怪不怪。他身邊空出一個座位，似乎是為誰特意留出。
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聲音，何寂沉默著剛準備動筷，只聽見“哐啷”一聲，對面忽然打翻香檳杯。
酒液順著桌布流下，還沒等他抽出紙巾，袖口已經被沾濕大半。
“抱歉抱歉，你沒事吧？”韓千佑焦急往這邊看，動作麻利擦幹淨桌面酒漬。
何寂微抬眼，平靜的目光注視那張表情慌亂的臉，排除故意的舉動後低低應了一聲：“沒關系。”
一邊說著一邊起身：“我去趟衛生間。”
袖口處暈染大片酒漬。寬敞明亮的空間內，水龍頭嘩嘩流水，鼻腔裡鑽入香氛氣味。
他面無表情進行沖洗，手指骨節泛紅，虎口處的小痣在光線照射下越發刺眼。
“咔噠——”
身後衛生間的門突然開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