蔔尚松:“是……幸好……幸好段守恩沒有給那位郎君下毒,否則……否則小人萬死難辭其咎!”
“前段時日天家下令讓夏礿禁足府中,想來也沒有傳信過去罷。”夏禤說道。
蔔尚松說道:“是。因七大王並未替小兒還債,那些債主找上門來,小人動用了家法,才知道此事。”
“你動家法是三月的事,可此時已是四月半,若不是前些時日我讓人透出風去,你知道了段守恩已被我看押起來,你還是不會來我府上的。”夏禤垂眸看向蔔尚松,“你妻子孃家的侄女今年十九,尚未議親,你也存了私心,我說得可對?”
蔔尚松叩首:“是,是,是小人想錯了。”
夏禤哼了一聲,說道:“今日我便明白告訴你,晟王府不會有王妃、側妃,也不會有侍妾通房。把你的心思給我收起來!”
“小人知道了。”蔔尚松回道。
夏禤:“易王解除禁足後該怎麼做,你自己心中清楚。這事若辦成,我既往不咎,若辦不成,你便是同易王謀逆之人。”
蔔尚松匍匐在地:“是,小人一定不負大王所託。”
待蔔尚松踉蹌著離開,段守恩才從側間上前來,跪地道:“請主子責罰。”
“與你無關。”夏禤擺手,“此事之後你便同苗新一起去莊子上。”
段守恩:“可……若是臣也走了,主子身邊就沒有貼身人了。”
“你之前帶的那個徒弟呢?讓他留下罷。”
段守恩:“可他只是宮中內侍。”
“我身邊原本就不該有雙重身份的人,不是嗎?”夏禤無奈一笑,“蔔家那些人都已交到了赤霄院,日後我也沒有什麼要用人的地方了,便暫時這樣罷。”
段守恩垂首沉默片刻,應聲道:“好。臣聽主子吩咐。”
午後,晟王車駕往大內禁中去了。天家在勤政殿批閱奏疏,聞得通傳,立刻放下手中公務,起身迎出去:“五哥可是稀客,你如今身子可大好了?”
夏禤規矩行過禮後,才起身說道:“多謝主上關懷,臣身體已無大礙。”
“不要這般生疏了,來陪我說說話。”天家拉著夏禤往側殿去。夏禤卻並未跟隨天家,只跪地叩首道:“請主上為臣主持公道。”
“五哥這是怎麼了?有事你說便是了,何必行此大禮。”
“有人要害我。”夏禤說道。
天家心中一凜,揮手命其餘內侍退出,只留陳福伺候在旁。他和陳福將夏禤扶到椅子上坐好,才道:“五哥你慢慢說,是誰要害你?”
夏禤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說道:“主上應該知道我在西域碰到那人。”
“是。近來坊間不也有了疏慵齋主的名號嗎?我還想著哪日去見上一見呢,能入得了你的眼,定然是個妙人。”
“他中了毒。”夏禤直白說道。
“什麼?!怎麼回事?”
“原本他身體就不好,年前我將他留在別院,原是不想讓京中瑣事煩擾於他,未料卻給了歹人可乘之機。”夏禤恨恨說道,“那時我回京準備正旦大朝會,別院中只有僕從照看,有人買通了僕從,將毒下在了他日常用的香丸之中,待我回去別院後又換成了無毒的香丸。若非事情敗露,我至今仍蒙在鼓裡,只能眼見他身體每況愈下而手足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