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緊短刀,在那家夥脖子上比劃了兩下,
“快說!免得讓我誤傷友軍!”
“真田家?”
曹丕和三成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個大粽子,都微微皺起了眉頭——搞不好這回真的是大水沖了龍王廟呢……
“公子,此人在監視這個宅院,已經被我拿下……”
就在此刻,忍者忽然睜大了眼打量起曹丕和三成,像是終於確認了什麼,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神情。
“是你啊……那我可以說了。”
他輕吸了一口氣,神情變得凝重:“小西攝津守現在還活著的訊息不能走漏風聲,否則可能又會被奸人所害。必須保護好此人……所以……才藏讓我來此。”
“是才藏的主意,還是……備前宰相的主意?”
“有關系嗎?”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宅子的方向傳來,曹丕緩緩回頭,看向行長,想勸他不要輕易露臉,卻在對上九郎的眼神時停住了動作。
那是一種早已厭倦逃亡和妥協的眼神。
九郎大步走向庭院中央,他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詭異的笑,那笑容既像是自嘲,又像是感慨。
“我不是早就說過,我的死活已經與他無關了嗎?”
“怎麼可能無關……”
三成緩緩回頭,望著九郎心裡明明已經千瘡百孔,卻仍在逞強的模樣,心中泛起一陣酸楚。他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決定告訴九郎一個秘密,一個被塵封已久的往事。
“還記得當年文祿慶長和談失敗的事嗎?”
九郎沒有回答,但指尖微微收緊,陰影中的眼神晦澀難辨。
“後來……我又回去見了太閣。”
那是太閣生命中的最後幾年,黃昏的斜陽透過紙窗落在榻榻米上,漸漸暗淡的日光就像這位天下人垂垂老矣的生命,即將走向消亡。
他比從前憔悴了許多,眉目間少了幾分咄咄逼人的鋒銳,唯有那滿懷不甘的眼神依舊銳利。望著朝他走來的三成,他勾了勾唇角,氣若遊絲地問道:“你還敢回來?”
將曹丕救出以後,三成本就不奢望得到太閣的原諒……他並未反駁眼前這位老人的話,只是俯身跪坐在他面前,低聲說道:“消氣了嗎?”
秀吉輕笑一聲,帶著幾分倦意:“這又不是你第一次惹怒我。但是啊……我現在已經這幅樣子,要是我哪天真的失手……”
三成並未感到畏縮,他抬起頭,平靜地看著自己的主公,眼神坦然,
“如果這樣能平息您心頭的怒火,那我無怨無悔。”
秀吉沉默了一瞬,然後無力地搖了搖頭,
“你啊……還是這麼不讓人省心。”
他眯起眼睛,看著三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過……你也不是唯一一個這麼鬧的。”
三成的身體僵了一下,望著他震驚的模樣,秀吉的目光愈發幽深,像是在回憶著什麼……
“八郎那小子……也在我這鬧過。”
三成猛地抬起頭,緊緊盯著他:“八郎?”
年邁的秀吉咳嗽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道:“那傻孩子,竟然說什麼要治罪就治他這個總大將。他根本不知道……我安排他在那個位置的一片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