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一路上, 溫眠都沒有同江止淮說過一句話, 馬車裡一時間安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車夫在天黑之前進了一個縣,往縣裡最大的一家客棧去, 停好馬車向裡面請示,“世子。”
江止淮掀簾下去了,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溫眠眼裡無情無緒。
溫眠也跟著挑簾,踏著小凳子小心翼翼地下去,一不留神腳下一滑, 剛準備穩住身形就跌入了一個懷抱。
鼻尖清冽的氣息縈繞,懷抱踏實讓人覺得安穩,溫眠有那麼一剎那甚至生出了幾分依賴的感覺。
江止淮抱著她小心讓她雙腳著地待她穩住身形這才松開她,想到剛才的情形忍不住戳了一下她的額頭,“長點心!”
溫眠吐了吐舌頭,摸了摸額頭,嘀咕道,“不用你, 我也不會真摔了下去。”她真的只是輕微的滑了一下,完全可以憑借自身穩住身形。
江止淮沒聽清楚,低下頭湊近她低低地嗓音響起,“嗯?”
溫眠退後幾步,幹笑了幾聲,“沒。那個,我們進客棧吧,有點餓了。”說著率先往客棧裡面走去。
兩人訂了兩間相鄰的天字號房, 許是有了之前客棧外的小插曲,一路上刻意的冷戰也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溫眠坐了半天的馬車還真是又累又困的,同江止淮一同在雅間用了晚膳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沐浴過後就準備歇息了。
天字號房間佈置得極好,這間客棧是遍佈天下的一個老字號了,屋子裡的擺設勝在別致卻又不失華麗。
溫眠坐在梳妝臺上,卸了發簪,梳順了一頭黑發,正準備起身往床榻而去,就在這時一道淩厲的聲音破空而來。
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破窗而入,手裡的長劍直接往溫眠刺了過來。
出於本能地反應,溫眠偏了一下身子,剛好避了開來,不想又是一劍,她剛打算大喊,就聽到了兵刃相撞的聲音,一抬頭,江止淮不知何時已經推門而入與黑衣人交纏了起來。
溫眠有些驚魂未定地捂著胸口,站在原地愣了一小,當即選擇了相對安全的地方待著。
黑衣人漸漸落了下風,許是知曉今日成功不了了,也不再戀戰,抽身往窗外飛去。
江止淮眸色微沉,沒有追的打算,走到溫眠面前,關切道,“怎麼樣?別怕。”
溫眠強自鎮定地點點頭,“我不怕。”話雖這樣說,一張臉卻是蒼白的,手心也滿是汗漬。
江止淮頓了頓,猶豫片刻還是輕輕上前將溫眠抱在懷裡,輕聲承諾,“別怕不會有下一次了。”
等過了好一會,溫眠才感覺自己恢複了正常,紅著臉從江止淮懷裡退了出來。
江止淮沉吟片刻,便道,“之前可有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溫眠想到剛才的事情心有餘悸,搖搖頭,“不曾。”
最後在江止淮的堅持下,溫眠只得同意她睡裡間床榻,他在外間的軟榻將就一夜。
這一夜風平浪靜,江止淮卻是難免想的更多,第二天,也不急著趕路了,讓手裡兩個暗衛扮著他和溫眠的模樣坐上了馬車按著原來的計劃前行。
昨晚,溫眠屋子外自然也是有暗衛守著的,只是被對方的暗衛纏住了一時半會沒脫開身,這才讓昨晚那個黑衣人鑽了空子。不過暗衛也是及時向他遞了暗號,他這才能及時趕到。
一連在客棧待了兩天,江止淮確認黑衣人已經全部被引走之後這才允許溫眠外出走動,當然,前提是得在他的陪同下。
溫眠雖說才經歷了不久之前的事情,但是除了當時確實背嚇到了之外,這幾天依然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受到絲毫影響。
不過即便她是個待得住的人在聽到可以離開客棧後,也禁不住想去看看。
江止淮自然是陪同的。
街上依然是擁擠的人群,溫眠也不嫌,拉著江止淮往裡面去,她本來停在一個攤子面前,被上面擺出來的奇特玩意勾起了興趣。
不多時,她感覺街上一陣騷動,再江止淮地護著下到了一個略微寬敞的空地上,看著人群都往一個方向去,她忍不住上前叫住了一個人打聽道,“這位小哥,可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被叫住的男子本來還有些不耐煩待看清溫眠的面容,聽著她柔柔的嗓音當即樂呵呵笑了笑,“姑娘是外地來的吧。”
溫眠點點頭。
男子笑了笑,“那姑娘是有所不知了。今兒是嚴家大少成親的日子,我們這都是趕著去討杯喜酒呢。姑娘可要一道?”
溫眠搖搖頭,“我並不認識那成親的人。”
男子聽了爽朗大笑,“姑娘誤會了。這嚴家是我們臨安的首富,嚴家大少今兒成親,嚴家早就放出話來,擺滿酒席,凡是去了都可以討上一杯喜酒。”
溫眠有些意動,回了江止淮旁邊同他說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