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前廳, 溫眠見了蔣澤善站在那, 旁邊安公公低著頭同他說些什麼,見她來了, 道,“茶茶。”
溫眠還沒開口,她身後的秦泱泱已經跳了出來,“皇帝表哥!”
蔣澤善看了秦泱泱一眼,點點頭算作回應。
秦泱泱見他明顯態度敷衍, 撅著嘴有些不高興,仗著身高優勢直接把溫眠擋在身後,瞪著自家表哥,沒說話。
蔣澤善見她這番孩子氣的動作有些頭疼,“泱泱,朕此次來是有正事的。”
秦泱泱挑眉,沒有半點退讓的架勢,甚至翻起了舊帳, “前些日子,我入宮見你的時候也是真的有正事的。”
哼,她的終身大事自然是正事中的正事。那時候的表哥可是一臉無情地說聖旨他不會下,婚事也不會插手。還讓人帶她出宮,讓她好好聽母親的話。真是想想就覺得好氣。
蔣澤善皺著眉頭,沉聲道,“嘉慶。”
秦泱泱見自家表哥神情嚴肅,甚至喚起了自己的封號, 頓時有些慫了,但是為著那點子骨氣,她決定再多撐一會,於是挺了挺自己的小身板。
一時間氣氛都有些凝固了,安公公忍不住捏了一把汗,恨不得直接開口,嘉慶郡主啊,皇上是真的有正事啊。
最後,還是溫眠從秦泱泱身後走了出來,打破了僵局,看著蔣澤善道,“皇上,書房請。”
蔣澤善點點頭,率先踏步朝外走去,扔下一句話,“安公公給朕看著郡主。”
秦泱泱本來想提步的動作硬生生頓住了,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有些氣憤地跺了跺腳。
“安公公,表哥找茶茶什麼事啊?”冷靜下來後,她問道。
安公公苦著一張臉,心裡叫苦不已,“郡主啊,您就別為難奴才了。”
秦泱泱冷哼了一聲。
蔣澤善踏入書房後,心情五味雜陳,他對這書房最是熟悉不過了。
溫眠直接道,“皇上,您說的正事是?”
蔣澤善從懷裡拿出了一塊令牌遞給她,“這塊令牌可調動江南任何郡縣的兵馬。你且拿著。”
溫眠有些訝異,這代表了什麼她不可能不清楚,自然不敢收,“皇上,這不妥。”
蔣澤善眸光沉了沉,“不過一塊令牌,你若不用也無妨。拿著它,朕才能安心。”
溫眠見他態度堅決,便也只得接過了,沒覺得多歡喜只覺得燙手山芋般,恨不得立即扔掉。
這可是類似兵符的存在!
蔣澤善見她收下了,忽略她不情願的神情,自顧自笑了笑,“茶茶,此次去江南也許對你來說是件好事。這京城怕是不會太平了。”
溫眠聽著,不敢深思,也不敢接話。
蔣澤善又道,“我會讓江止淮陪同你一路南下。朕相信他會將你護好。”
溫眠聞言眼睛微亮,她倒是好些日子未曾見過祈光了。也不知他怎麼樣了。
這樣想著,她難免走了一會神。
蔣澤善見她心不在焉的模樣,本來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瞬間也洩氣了,有些無力地扯了扯嘴角,企圖將她喚回來,“茶茶!”
溫眠立即回神,“嗯!”
蔣澤善握緊了拳頭,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艱難地問出了一個問題,“你父親的事你可還怨朕?”
溫眠眼裡閃過一絲異樣,提到這件事她心情沒了沉重,多了幾分平靜,想了想,“皇上,其實,我從來沒真正怨過。母親走之前只跟我說了一句話,不要去仇恨。我一直記著。”
母親自刎之前,溫柔地抱著她,“茶茶,不要去仇恨。你要記住溫家人一生活得坦蕩。不要去背負那些你不應該背負的東西。堂堂正正做人,這是溫家幾代人一直遵循的祖訓。”
蔣澤善身子微僵,他聽出了她語氣的坦然,也正因如此也更加明白了她心境開闊澄澈,也斷了他心裡所有的念想。再轉過身來,他又成了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語氣不帶任何感情。
“溫正諫,此次南下,一路小心。”
……
到了離開的這一天,溫眠有些頭疼地看著攔在門口的秦泱泱,“泱泱,我得走了。”
秦泱泱搖搖頭,不由分說擋在門口,“不行!”
溫眠哄道,“等我回來給你帶話本子。”
秦泱泱小郡主有些失落,眼眶都有些紅了,委委屈屈地開口,“你才回京多久,又要去江南了。我不要話本子了,話本子哪有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