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年領著眾人,沿山後一條小路走了約半個時辰,便出了山谷。臨別時,少年塞給宋東陽一個白色瓷瓶,道:“那些提前出谷的人都被尊主下了咒,所以神志不清,這是解藥,服下三日就好。”
宋東陽道一句多謝,和白浩一起將眾人帶回洛河村。
二人化了葉無心的屍首後並無多留,就乘船出村,揚鞭回程,一切彷彿都暫時告一段落。
歇息時候,白浩將裝了骨灰的瓷瓶塞在宋東陽手中,道:“若是見了葉兄,幫我交給他。”
“為什麼不自己給?”宋東陽問。
白浩看著瓷瓶:“關於葉家,我始終有愧。”
落日餘暉,灑在二人身上,泛著紅不紅黃不黃的光,微微晃眼。宋東陽看著眼前人,周身仿若度了一層金色般閃閃發光,就是這份正直,實在讓人討厭,可也是這種討厭,在自己不解、嘲笑、甚至是質疑的時候,卻一不小心化在了心底。
隔了許久,宋東陽才道:“好。”
青城依舊是山美水美。離開的這些日子,宋東陽對一切都份外想念。
一入城便徹底放肆起來,調笑了賣糖葫蘆的胖大娘,又抓緊時間去天香樓海吃一統。白浩不言不語,跟著宋東陽東逛一下西逛一下,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白家別苑裡,白書望正看著手中弟子傳回的信件,信件上詳細寫明瞭宋境的病況,前日脈搏漸弱,近日不知道為什麼,似有緩和跡象。
白子明立在一旁,已候了多時。
白書望合上信件,道:“少掌門回城多久了。”
白子明答:“午時入門,已四個時辰有餘。”
“四個時辰都不知道回家?”
白子明不語。
“胭紅閣查得怎樣?”白書望道。
“稟掌門,胭紅閣生意確實雜了些,三教九流,商販江湖,別人接不來、不敢接的買賣,胭紅閣統統吃得下,可除了這些,也並無可疑之處。”
“不可能。”白書望篤定道,“宋東陽是胡鬧慣了,可是浩兒,我還是瞭解的,那種地方,若沒有其他,他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踏足。”
“師父,您……您為何不直接問師弟?”
“仁義是優點也是缺點,我怕他涉世未深,難辨善惡,過早讓他抉擇,只會事得其反。”
白浩不言,白書望看一眼白子明,嘆一口氣,繼續道,“你們年紀尚輕,每一個人都要細細雕琢,才能不出岔子,為師不求其他,只盼望你們心懷白家,心懷正道。”
白子明雙手作揖,道:“師傅辛苦,徒兒明白了。”
“至於胭紅閣……實在來路可疑,邪不勝正,必要時候可以使些非常手段。”
“徒兒知道。”白子明退下。
白浩回到別院的時候,已經入夜,收拾妥帖,向白書望書房走去。敲了敲門,聽到房內人道一句“進來”,才推門而入。
他俯身請安,路上見聞甚多,卻也並無打算說起。龍紋霜花玉佩在手心裡攥出了汗,稍稍走神,聽得白書望問一句:“孩子都救出來了?”
白浩這才恍惚抬頭,道一句:“救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