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下學之後,眾學子拱手與夫子道別就魚貫而出。
魏承牽著罐罐正要去陳老童生那兒,走過一條小巷就見著幾人攔了他的去路。
這幾人瞧著面生,想來都是當初作弊被攆回家反省的學子。
周豐上下打量魏承和罐罐一眼,陰陽怪氣道:“不用緊張,攔住你們就是想知道一個事兒,你們用了什麼花招怎麼就叫那冷面冷心的諸葛夫子待你們如此偏心?難不成是給了他多少金銀?”
“師兄請莫要辱夫子清正名聲。”
魏承淡淡道:“夫子兩袖清風,誨人不倦,對眾位學子也一視同仁,未曾對我兄弟二人有什麼偏向。”
周豐冷哼一聲:“我可不信。”
“有什麼不信?”
幾人身後忽然傳來孫師兄的聲音。
這幾人一看到孫覽孫師兄一個個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兒,都收斂了姿態,乖乖應了聲:“孫師兄。”
孫覽道:“魏承讀書晚,但姿態謙卑,聰穎好學,別說夫子,就是我這個師兄看他也比看你們順眼。”
他又看一眼人群中的藍袍少年:“行謙,你還不快過來。”
李行謙一聽,忙跑到孫覽身邊,叫了聲:“小舅舅。”
孫覽看向那群學子,冷道:“時候不早了,還不快快回家,留在這裡做什麼?”
剛剛還趾高氣昂的幾人像是夾著尾巴道:“是,孫師兄。”
魏承看向孫覽和李行謙的目光稍稍出神,難不成這位孫師兄就是縣公之子?
待人都走盡了,孫覽看著李行謙:“你以後莫要和那幾個學子走得太近,他們一個個不求上進,只求安逸,你難不成你以後也要做那種不成器的酒囊飯袋?”
李行謙悶聲道:“小舅舅,行謙錯了。”
孫師兄年歲比李行謙差不了多少,卻端得一副長輩之姿。
他道:“你祖母今早怎樣囑咐你的,你可還記得?”
李行謙一頓,頗有些不情不願的看著魏承:“祖母讓我多與他走動學習。”
孫師兄拍拍他的肩膀:“這就對了,我與魏師弟相處幾日都覺得這位師弟穩重內斂,聰敏好學,是為良友,而那周豐之流現在會帶著你作弊偷懶,往後沒準就帶著你欺男霸女,你若是能和魏學子交朋友,李老夫人還有我爹也就不會總是尋你問話了。”
李行謙一想到縣公舅爺就渾身膽寒,乖乖道:“是,小舅舅。”
孫師兄又對魏承一笑:“魏師弟,你若是不願與行謙交友也無妨,不必勉強。”
魏承打量下李行謙,見他一張白麵漲得通紅,兩道目光青澀又帶著些羞惱,想來也不是什麼大惡之人,更何況有李老夫人這層關系交個朋友也不算什麼。
他道:“李師兄,以後若是閑可一道讀書練字,只不過魏承才入學不久,怕是會拖了李師兄的後腿。”
李行謙輕咳一聲:“也,也沒有。”
孫覽笑道:“魏師弟,行謙不愛讀書,他比你大上兩歲,但你現在學的蒙學功課他怕是都不熟悉,你們若是一塊學習還不知誰拖了誰的後腿。”
李行謙羞惱不已,前些日子他在家反省時聽到孫覽當著祖母的面誇贊魏承背書極快,今兒夫子也頻頻稱贊魏承的字帖臨摹的極好,於是指著魏承的腿邊的罐罐道:“那,那我和他一道學,總不會拖了誰的後腿吧!”
罐罐皺皺小鼻子:“可是,罐罐才六歲。”
李行謙哽著脖子道:“六歲,六歲正是蒙學的年紀。”
“可是罐罐一會兒,要去學珠珠呢。”
罐罐將自己寶貝的小算盤拿出來,小胖手快速撥動幾下,送到李行謙面前,學著陳老童子的語氣:“這為幾?”
李行謙一愣:“你,你這麼大小的娃娃怎麼會打算盤?”
罐罐乖乖道:“好玩。”
他又歪歪頭:“你要學嗎?”